那领头的黑衣人一柄长剑闪着寒光搁在步桐脖颈处,“你到底是何人?方才在唤谁?”
步桐苦笑着看他,“大侠,如果我说我就是随口喊个人来救命,您信吗?”
答案自然是不信。
后面有人上前来献计,“看这穿着谈吐,必是名门贵女,带回去准没有错的。”
领头人点头,便有几个人来拿住步桐,步桐看着不远处的东厂观察哨,只差一点就能看到自己了,随即拼命往外挣扎,结果被领头的黑衣人一把按住,带着威胁的语气,“去哪?不想我折断你漂亮的小胳膊就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保不齐事成之后还能有条命回家。”
步桐果断放弃挣扎,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自己明显又打不过人,可怜巴巴地回头看着他,
“大侠此话当真?”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的对面人冷怔片刻,随即一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走!”
步桐想过最坏的结局,眼下应该就是了,城外五里,列战虎的大军驻扎在这里,步桐坐在一个小小的营帐里苦着小脸思考人生,
“要么说我倒霉呢,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上一世都没有掺合到这桩事里来,这一世偏偏自己搅进来了。”
“列战虎看来是真要反了,陛下一定会派伯父围剿的,那叛军会不会杀了我祭旗啊?”
“不对啊,两国交战尚不不斩来使呢,总不会杀了我个小女子罢。”
“呜……可我又不是来使……”
正忧伤着呢,营帐被掀开,一个武将打扮的人进来,眉目清朗,腰间佩剑有些隐约的熟悉,“呦呵,你还挺能念叨得嘛。”
步桐吸了一口大鼻涕,“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我?”
那人不可思议地笑笑,“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烈虎将军从不滥杀无辜,拿住你也不过是为了牵制京都城里的贵人罢了。”
说着这人在步桐跟前半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步桐,吓得步桐连连往后躲,“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
对面的人很不给面子地嘲笑,“姑娘你可莫要想多啊,我的心上人,比你漂亮多倍呢,只是我越瞧你,越是觉得眼熟,你到底是谁家的贵女?”
想着不能因为自己让父兄被叛军牵制,若是为了自己做了什么退让,日后清算起来一顶“联通叛军”的帽子就足够满门抄斩的了。
看步桐明明害怕却咬紧嘴唇不愿意说话的模样,
“行了你别哭了,不想说就不说,又没人逼你,”那人起身,递过来一个饼,“吃点东西吧。”
步桐又吸了一口气大鼻涕,
“我才没有哭,只是这入冬时节,帐子里太冷了。”
说完在那人诧异的眼神里打了个巨大的喷嚏,低头咬下一口饼,语气越发可怜,“饼也硬。”
“这大小姐是来游玩的吗?真是一点都没把自己当质子。”那人气哼哼地说完便走了。
步桐这才慢慢冷下一张面孔,小心掀开营帐一角确定那人已然离开,这才开始分析如何逃出去。
开玩笑,若不是听到了门口有人在探听自己的动静,才不会说上这大堆没用的话。
步桐起身小心观察着营长外的情景,连绵的军帐悄无声息,大约这些人是料定了自己一个小女儿家不敢独自逃出回京都,门口竟然连个看守都没有。
看着愈见暗下去的日头,步桐心叫不好,若是天色黑了,自己对京郊外的地形不熟,怕是很难回去,遂打定主意快些逃走,这方刚踏出两步,旁侧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要做什么?”
去而复返的将领一脸茫然的看着蹑手蹑脚的步桐,捧着一只小小的炭炉站在那里,“不是说冷吗?外头莫不是更凉。”
步桐转而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看着他,“将军,我有些渴了,想去外头寻点水来喝。”
来人点点头算是应下,“进去罢,这方营地的水不干净,同将军处给你讨了个炭盆暖和暖和,这有些马奶酒你用罢。”
神态谈吐自然,竟然没有半点起疑模样,步桐感觉,自己似乎被小瞧了。
那人进了营帐,手脚利落地支起炭炉,在上面搭起架子和石盆,从腰侧解下一只酒囊倒进去,一股浓烈的酒香冲进鼻子,步桐用力吸了一下,
“多谢将军。”
那人回头,目光刚正,“姑娘,这里距离京都城足足五里荒地,尽是无人看顾的野山林,如今快要入冬,野兽们正是寻觅过冬食物的时候,在下奉劝姑娘一句,若是不想成了野物的食物,还是莫要动那逃走的心思。”
原来,自己的小动作都是看在旁人眼里的。>>
步桐低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