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到了列将军营地附近?”
朱雀微微回头,“小姐莫是饿了?这里是城北五里,同列将军并不在一个方向,再有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说着递过来一个食盒,虽然早已凉透,但打开来看里侧都是些糕点之类,精致可爱,倒也还算可口,步桐塞了一块红豆糕,
“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味道很好。”
朱雀没有回头,宽大的帽兜甚至没有动一下,“是大人吩咐,要在下出城前给小姐备下。”
是汤玄霖?
步桐喜滋滋地坐回去,抱着食盒吃了三四块,又看看窗外的景象,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心大。
马车正在经过一片乱葬岗。
触目所及,尽是一个又一个的坟包,有的已然生了三尺野草,碑石昃歪;有的新坟设立,经幡飘扬,错落在荒岭枯树中,阴森得厉害,步桐身上一个哆嗦,幸得如今是正午时分,阳光充足,不然可是要怕死了,忍不住盘问,
“朱雀,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帘子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回小姐的话,再往北行二里,便是谢家的家冢。”
家冢?
步桐一愣,“祖坟吗?”
朱雀似乎迟疑了一下,“正是。”
好想法好思路,把自家祖坟推了练兵?在这个敬祖仰先的朝代做出如此独特的事,步桐还是有些钦佩的。
“还真是勇气可嘉。”
朱雀没有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到达目的地,谢家家冢,修得很是考究,占据高头,围墙耸立。
步桐仰头看着牌坊上赤红色的“国之立柱”四个大字,只觉得颇为嘲讽,当年的镇国公平定西北,身下五子皆战死沙场,赫赫英名,只留下一个幼子承袭国公之位,如今不知道老国公泉下有知,对今日这番情景作何感想?
“桐儿,一路上可是劳累?”汤玄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看着步桐眸子晶亮。
朱雀问了个礼便退下了,步桐瞧着他的背影,“你这个统领是好的,就是话太少了,我若是守着他两日,得将自己憋坏了。”
汤玄霖笑笑,“朱雀身世凄苦,性格算不得好,你莫要拿人家开玩笑。”
步桐点头,并着汤玄霖往里走,
“我怎会拿他寻开心,我瞧他对京都城中的贵家子弟可是讨厌的很呢。”
汤玄霖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路上看到那些……可有害怕?”
步桐摇摇头,一脸嫌弃,“倒是还好,不过这镇国公是怎么想的,当真在自家祖坟练兵?岂不是埋没先人,也不怕得报应。”
步桐说的这话很顺应“当代人”的思维方式,怎料汤玄霖看着她笑笑,
“我总以为,桐儿不会这般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