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玄霖早已明了的视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落在步桐脸上,
“郡主娘娘还真是特立独行,臣下特地给大家带了营帐和火盆,面河而立,支起北侧的帐篷,一来挡住了寒风,二来也不至于遮住一抹春色。“
说到“一抹春色”,汤玄霖抬头去看了一眼,大家纷纷跟着去瞧那唯一一抹小小的绿色,这边的几个锦衣卫已然动手开始支帐篷,步桐笑着同汤玄霖回了个礼,
“多谢汤大人好意,只是今日寒气实在是重些,也不好下水,我们在这河岸旁枯坐也是无趣。”
汤玄霖转头看了一眼旁侧的河水,
“可是要尝尝这养了一冬的鱼?”
步桐心里欢天喜地,玄霖懂我。
面上仍旧是一脸可惜的模样,
“便过些时日再来罢。”
汤玄霖摆摆手,
“倒也不算很难。”
轻描淡写的语气走向河边,不知从哪变出一根长长的竹竿,汤玄霖站在河边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定睛看着,在某一刻猛地扎下去,再抬起来,一尾肥嫩的鱼便甩在了岸边。
“我的天,”左岸吸着大鼻涕挤在云放旁侧,“汤大人还真是什么都可以呢,捕鱼这都会?”
“你以为呢?”一声不客气的吐槽在大家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出现的朱雀正立在几个锦衣卫和帐篷旁侧,眼神却微微转向左岸,“大人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左岸看到朱雀的一瞬脸色很是不自然,甚至有些难得的羞涩,转头不去搭理他。
云放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上前搭在容平公主的肩膀上,这才开口,“走罢,我门也去帮帮忙,难道要等现成的吗?”
步易阳点头,也把自己的斗篷搭给了白芍药,跟着去了,左岸看着河边湍急的水流,自知穿着斗篷也无用,可眼下只剩下一个步桐,他又实在不敢造次,只得犹豫片刻后生硬地递给春桃,
“给你罢。”
说完也赶紧追着那两位去了。
春桃早就冻得傻傻的,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斗篷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步桐,“小姐,他为何给我啊?”
步桐搓搓手,看着努力逮鱼的几个男人,
“因为他不敢给我。”
朱雀的视线在春桃手上停留片刻,又转身去了,只偶尔纠正一下搭帐篷的人。
待到帐篷搭好的时候,捕鱼的人们也满载而归了,几个锦衣卫又马不停蹄地去收拾一下新鲜的鱼烤在炉火旁,几人这才在帐篷前就着枯树干和石头坐下,河水特有的湿漉漉的味道一直在鼻尖萦绕,当真是舒服。
“汤大人,”左岸忍不住先开口,“你们这是在查什么案子啊,我看驻扎了有些日子了罢?”
朱雀突然开口,“莫要多问。”
左岸默默缩了下脖子,汤玄霖却没有动怒,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只是今年冬季落雪颇多,比往年更冷些,在下听闻这护城河堤有些许裂痕风,按理说这河堤是工部年年调拨巨款修缮的最紧要之事,为何却出现这么重要的纰漏?年后无事,在下便来查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