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温度被冰冷的地板一点点剥夺,黑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恍惚间他听见撞门的声音,两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着急地说了什么,说话的声音好像隔了层棉花,什么都听不清。沈慈书慢慢合上了眼睛,后面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他哪来割腕的东西?”蒋晏在房间里休息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保镖吵醒,听说沈慈书在洗手间轻生,他赶到地下室,看见沈慈书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手腕的位置下面积了一滩血迹。第一个发现沈慈书的人是高壮保镖,他休息醒来的时候发现沈慈书不在地下室,洗手间的门关着,可是距离沈慈书进去都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意识到不对劲,两个保镖连忙破门而入,这才发现沈慈书在洗手间里轻生,已经陷入昏迷。听到蒋晏这么问,两名保镖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蒋晏转头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说话。”当初为了不让沈慈书想不开,地下室里但凡能造成伤害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沈慈书就算想寻死也找不到机会。“沈先生是是用这个东西轻生的。”瘦保镖硬着头皮摊开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个指甲钳。蒋晏一点也不陌生,就是今天晚上他替沈慈书修剪完指甲后随手扔到一边的指甲钳,上面还沾着干了的血迹。蒋晏的面色冷了下去,紧绷的下颌线似乎都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他没想到沈慈书居然想到用这种东西自杀。高壮保镖很有眼力见,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说:“蒋总,要不要联系救护车?”毕竟上次跟这次情况不同,沈慈书都流这么多血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蒋晏应该不会再这么视若无睹吧。但他低估了蒋晏的狠心,蒋晏视线落回沈慈书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沉声说:“不用,打电话给方医生。”高壮保镖愣了下,“方医生?”蒋晏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肃意,高壮保镖一个激灵,连忙去联系方医生。方医生半夜睡得正香,手机就接到了蒋家保镖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对方话里有几分焦急。方医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但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除了地下室里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大动干戈的了。方医生不禁想起沈慈书的脸,那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就连他这种在有钱人身边见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难得见到沈慈书这么好看的。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是好是坏也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方医生去给沈慈书注射,对方总是用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悄悄询问那是什么药,每次都被方医生用各种借口堵了回去。方医生替这些有钱人也干过不少缺德的事情,唯独面对沈慈书的时候,他有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沈慈书被囚禁在地下室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瞒着注射国外运来的会对肌肉造成不可逆伤害的特效药。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再次响起,是蒋家那边又来催了,他顾不上那么多,急忙提上医药箱赶去了地下室。一走进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方医生心里咯噔一声,看见沈慈书躺在地板上,半条袖子都被血染红了。此时蒋晏坐在沈慈书旁边,他手里攥着件衬衫,用来捂住沈慈书手腕上的伤口,鲜血正透过布料渗透出来。方医生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画面,一时间愣了神,“蒋总”蒋晏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替他止血。”方医生回过神后急忙把医药箱放在地板上,来到沈慈书身边检查伤口。手腕上的伤口很不平整,但却能看出下了死劲,不知道是多想寻死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方医生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了。方医生忍不住说:“蒋总,这种情况最好还是送到医院比较保险。”蒋晏瞥他一眼,“你治不了?”方医生为难地说:“这倒不是”“既然不是就别啰嗦。”蒋晏冷冷道:“你要是干不了我可以换人。”这句话已经带着很浓重的威胁了,方医生顿时噤声,安静地替沈慈书处理伤口。因为发现及时,沈慈书没有流太多的血,加上伤口不算太深,花了点功夫后方医生总算把血止住了。把沈慈书细瘦的手腕上缠绕了厚厚一层纱布,方医生对蒋晏说:“蒋总,这段时间别让他的伤口碰水,半个月后就能痊愈了。”蒋晏没有看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