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莲的别院在将军府僻静处,到了夜晚,这边几乎只剩下虫鸣,没有其它响声与动静。
在霍和安失忆后,这是他第一次陪着夫人来取血。
今日之道是约定的时间到来,琉莲并未将门关紧,而是打开了一条缝隙,为秦白萱留着门。
秦白萱立于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琉姑娘,我能进来吗?”
“自然可以。”琉莲在屋中应了一声,接着前来给秦白萱和霍和安二人开门。
她面上神色如常,今日没有戴面纱。
自从之前拜托将军府帮她查消息后,琉莲就知道霍和安同秦白萱定然是了解自己过去的情况。
如此,她也不必再继续隐瞒下去。
但她的胎记位置过于明显,出门时还会戴面纱,只是在屋中,只见秦白萱和霍和安二人时,琉莲有时不会戴。
就算有这一块胎记,也不妨碍琉莲是一个美人的事实。
秦白萱也不知这书中硬是要给琉姑娘设置那种美强惨的剧情,幼年她还被其他孩童戏称为“丑八怪”。
在第一次看到琉莲解下面纱,知她敞开心房,秦白萱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并说觉得琉姑娘就算如此,也很好看。
琉莲收到的基本都是恶意,秦白萱的存在,对她来说,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转折。
霍和安现在全心都放在秦白萱身上,他有些紧张地看着琉莲动作,接着又看到。秦白萱掀起衣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秦白萱坐在琉莲的屋中桌旁,面对这样的情况表现得很熟练,看来已经是经历多次了。
或许是自己都没注意到,霍和安眉头紧缩,他紧紧盯着琉莲的一举一动。
二人十指相扣,秦白萱能感受到霍和安握着自己手的力度。
对方比起自己都要更紧张。
她笑了笑,抬头看向霍和安。
霍和安注意到秦白萱抬头,他赶紧看过去,问:“夫人可有何不适?”
秦白萱摇头,她安慰:“并无不适,如此取血我都已是习惯了,琉姑娘医术高明,弄得也不疼。”
沉默一瞬,霍和安接着问:“之前夫人来取血时,也是我陪着你的吗?”
秦白萱颔首:“最开始有几次还瞒着夫君,之后被发现,你便说了后面都要跟着来。”
这也就像一个约定,在被发觉后,霍和安的确次次都跟着来。
琉莲没有受到霍和安目光的影响,她动作熟练,割开秦白萱腕部时动作很快。
每次陪伴公主殿下前来,霍将军的眼中都是满溢着心疼,并且他每次都是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动作,似乎是害怕伤到公主殿下一般。
其实对他的目光,琉莲都已是习惯。
这毕竟是霍和安,失去记忆之后第一次看她取血,看到秦白萱手上被割出伤疤那一刻,心中格外不忍。
他握着秦白萱手的力道忍不住加重了些许。
就像是那道伤口划在他身上一般。
霍和安恨不得这道伤能生在自己身上,他心中涌上一阵酸涩,甚至会想着。
要是自己不受伤就好了,或是自己没有这心疾,那夫人此时也不需要取血。
霍和安根本不知自己过去是如何忍下来的,甚至一时都闪过念头,要不这病就不治了。
可看到秦白萱这所有的付出,他忽然明白过来。
小公主应当也是希望自己能痊愈,才会做这些事情。
即使知道不是仅凭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将所有事情想起来,霍和安也认真做出决定,日后要更加配合治疗,争取早日解决心病的问题。
秦白萱似乎真的不感到痛,又或许是忍着,神色没什么变化。
琉莲的动作也很快,整个取血过程持续时间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