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一种逃避吧,做什么都好,我只是不想回去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调好相机,镜头再次转向陆见深,衷心地笑了笑:“所以真的很谢谢你,那天能带我回家。”
陆见深没说什么,任由他按下快门。
“陆医生,亲人去世七年,到现在仍然觉得无法接受,这正常吗?”
“不是什么事都能用正常不正常来论定的。”陆见深说,“接受不一定是好事,不接受也不一定是坏事,改变都是循序渐进的,有的人快一点,有的人慢一点,但没有人会一直停滞不前。”
陆见深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指插入发间,拇指轻轻触碰他额角的疤。
“或许只是改变得比较慢也说不定呢?这类人稀少又珍贵,哪怕是时间,也很难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沈颂今温顺地任他抚摸,盯着陆见深的垂下的双眸看了半晌。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凑到了对方耳边,悄声说:“但我身上留着你的痕迹。”
“……”
陆见深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积攒起来的安慰情绪瞬间崩盘,眼神里满是“我在说正事,你却不正经”的责怪。
沈颂今笑得更深了些,仰头迅速地在他耳根处亲了下。
触感痒痒的,凑近的时候,陆见深甚至都能闻见从他领口里散发出来的熟悉清香。
他这才猛然想起,今天早上沈颂今是在他的房间洗的澡,用的是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旁边过路的行人不时投来奇怪的视线。陆见深别开眼,顺手理了下沈颂今的衣领,遮住了他脖子上那大剌剌露在外面的吻痕。
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沈颂今开始喊累,刚巧前面有家露天咖啡馆,两人便走了进去。
咖啡馆建在海岸边,用木栅栏做了院门,院内整齐地摆着几张桌椅,每张桌上还很有情调地都插上了玫瑰。
这个时候人还不是很多,沈颂今在靠近栅栏门的那张桌前坐了下来,说了句想喝焦糖拿铁,陆见深便进屋点单去了。
一个人坐着总有些无聊,沈颂今伸手拨了拨花瓶里的那枝玫瑰,玫瑰像是今天才放进去的,花瓣还很新鲜。
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待会儿去趟花店,也给陆见深买束花的时候,左边裤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忽然拱了一下,触感毛茸茸的,紧接着又像流水一样缠到了自己右脚。
沈颂今低头看了一眼,弯下腰,十分惊奇地从桌子底下抱上来一只白白胖胖的猫。
这猫最起码也得有十七八斤重,身上毛色雪白干净,只有右眼那一块是黑的。
沈颂今盯着那块黑斑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看了下自己的相机。
他相机里有一张照片,猫咪叼着一枝颓败的玫瑰在马路上穿过,它看向沈颂今的时候,相机拍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