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身体,还有心。
他不知怎么睡过去了,浑身滚烫,比泡过温泉水还要舒适,他就记得她给拿着大毛巾给他擦汗,先擦了脸和发根,接着是胸腹和后背,擦着擦着,他就睡过去了。
等醒来时候,晨光微熹,他听见几声秋虫轻鸣,有朦胧天光投在东边厚窗纱上。
他醒过来时候,她正偎依在他身畔正睡得正香,两人都换上了干净寝衣,他黑发披散在软枕上,头皮一阵轻松。
——每当秋冬时候,她就不嫌他热慌了,热爱蹭着他睡。
不过等到夏季,这丫头通常就翻脸不认人,用手推用脚踹,一脸嫌弃。
“真坏。”
他轻声嗔她,可手却像有意识一样,把怀里人紧紧抱着。
他微微支起一点身,接着那一点朦胧天光,用手轻抚、细细看着她脸,用指尖一点点描绘她轮廓。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对她爱,但她就像长在他心尖一块肉,割不去,难断离。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到底是不甘心啊!
情到深处,渴望回应,这原是人本能,而杨延宗性格使然,只会更加执着,他渴望与她彼此深爱情绪早已深入骨髓。
那一天,苏瓷哭着说别逼她好不好?他心慌意乱,只道:“好,好,别哭了,别哭。”
他懂了,渐渐明白了她所思所想,他知道她心里并不是一点都没有自己,她愿意与他同生共死。
杨延宗也并未忘记自己承诺。
但这几天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到底是心有不甘啊!
这些话他没跟她说过,因为他承诺过了,他没忘,可这桩事只要一想起来,他心里又抓心挠肺地难受。
他迫切想做些什么,去打消她顾虑,让她别再害怕,让她感觉到安全,他想她爱他,同时也想她可以更快乐更敞开心扉过日子。
而不是难得糊涂,不肯涉足。
可他想遍了,他没有一点办法,谈心过后,让他待她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让他投鼠忌器,他捧着围着,不敢用力,团团转,饶是他再是武功卓绝智虑双全,绞尽了脑汁,也不得其法。
天光微微,他微蹙眉头,把脸贴在她脸颊上。
他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办法啊。
不过他倒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了,杨延宗立马坐直,把苏瓷轻手轻脚放回被窝了,自己翻身下床,几步行至苏瓷梳妆台前,抽开妆奁最底层那个小抽屉。
——那支该死梅花簪正静静躺在最里头一个垫了软绒小格子里。
哼!
如果说杨延宗对苏瓷是不知怎么办才好?那对待季承檀,那就是另一个极端了。
他恼得恨不得杀了此人!
苏瓷这边也就罢了,她婚前确实给他说过,也对他剖白了,他也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