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之景好笑又好气:“没有,我没必要骗你。”
谢镜纯“唔”了下,兀自说下去:“你觉得这几个孩子,知不知道他们是被拐卖的?我的剧本,这个小姑娘是不知道的,但这个小姑娘都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太小了。那两个大的,青春期的少年,如果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会不会杀了人贩子报仇?你有告诉那个孩子,你可能是他爸吗?”
杭之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忍不住纠正:“是我扮演的这个角色是他爸。”他回忆了一下,才回答,“没有,剧本里我和他没什么接触。但是钟蜜的角色,我不是很清楚。前些日子我的角色家里有些事,所以并不在这个城市。”
谢镜纯叹了口气:“那估计难了,当妈的看到儿子在面前,怎么可能忍住不去相认。如果孩子知道了自己是被拐卖的,会不会恨自己的养父?”
“这取决于他过去的十几年,过得好不好。”
谢镜纯乐了:“大哥,被拐卖的孩子,还有过得好的?不过是赚钱的工具罢了,只要活着就行。小的被他们打发出去乞讨赚钱,你觉得那几个大的难道能在学校读书吗?估计也给安排了什么肮脏的营生,帮着赚脏钱。”
“四个成年人,我不是凶手,其余三个均为女性,立场不同,合伙的概率不大。”杭之景叹了一口气,“让我猜测,我觉得是两个大一些的男孩,联手杀人。”
谢镜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只信证据吗?竟然也开始无证据猜测了?”
杭之景一脸无辜:“毕竟只是个游戏,正好感受一下你平日里‘信口开河’的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
谢镜纯刚想继续与杭之景辩驳,门外传来了争执的声音,声音尖锐,歇斯底里。
谢镜纯和杭之景对视一眼,一齐出门去看。
各个房间里的人都已闻声再次出现在大堂,看着站在大堂里的朱夕和于芝兰,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朱夕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妆有些许晕染,她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于芝兰,恨意充斥在说出口的每个字里:“如果不是你,我爸我妈怎么可能离婚?”
于芝兰脸色很差,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眼下的青黑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她冷笑道:“你所谓的爸妈从来就没结过婚,你就是个非婚生子,扯什么蛋?”
于芝兰撕去了昨日戴在脸上的面具,骂骂咧咧地继续数落:“你以为你的病是怎么治好的?就你妈那废物样,能有钱给你治病吗?那他妈都是老娘赚的!”
“你胡说!那都是我爸赚的!”朱夕尖叫。
“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老娘出的力。我要早知道赚的钱都给你这个小贱人治病了,还用他们动手?我早就宰了你们仨了。恶心人的玩意。”
“你!”
朱夕吵不过于芝兰,愤怒地拿起一旁的烛台摆设,往她身上刺去,桑图离得近,勉强拦住,劝道:“美女,这么多人呢,你们有什么恩怨情仇,出去再解决,你们真要在这搞出人命,我们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朱夕咬着嘴唇,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狠狠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转身离开大堂。
朱夕离开后,现场一片安静,只有于芝兰剧烈的喘息声。她看到众人都在看她,皱起眉头,眼神里有戾气涌动,狠狠瞪着现场的人:“看什么看?好奇心这么重怎么不去死死看?”
说完,她“呸”了一声,也离开了现场。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谢镜纯有些不确定地问一旁脸色也同样很差的Linda:“这游戏还要继续玩吗?”
Linda似乎也不太清楚情况,想了一下,努力安抚道:“各位请继续搜证,我去联系一下老板,看看要怎么处理。”
谢镜纯觉得这二人有些意思,忍不住问桑图:“小桑图,他们刚刚在哪个房间搜证?竟然能吵成这样。”
桑图指指挂着“阿柔”牌子的房间:“就是这个,死者前女友的房间,我刚刚看着他们俩从里面出来的。”
谢镜纯愣住:“朱夕拿到的剧本,不就是阿柔的?她为什么要搜自己的房间?”
桑图耸肩:“我哪儿知道,我也是听到声音出来的。”
众人四散开来,继续刚刚没完成的搜证。
谢镜纯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杭之景,杭之景了然跟在她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阿柔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谢镜纯凑到杭之景身边,轻声说:“这个剧情熟不熟?”
杭之景点头:“和刚刚发现的证据一样。”
“我差点都以为她们是入戏太深,沉浸在游戏的角色里无法自拔。”她转身环视整个房间,“昨晚她们之间还是陌生人的状态,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就成了仇人。这个游戏可真的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