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这位庶吉士出生的便宜爹又多了几分敬意,这人虽有庶子庶女,但不宠妻灭妾,与周氏相敬如宾。做官虽不如他爹,但是勤勤恳恳。虽说为了家族日后的富贵同意了云浅女扮男装,但是他要真不同意云浅第一个就被他气死。好赖在她穿过的世界中算的上一个合格的爹。
老太太心疼的唤过云浅,道:“三姐儿来祖母身边坐着,好歹是个姐儿,你也莫要太严肃了。”
二老爷轻咳了一声。
老太太道:“这次你算是为咱们府中争光了,你大太太的话别放在心中,她惯爱如此,也是为着对你大哥寄予了厚望。”
云浅道:“我怕大太太心中生疑,我与四弟交换身份也不是天衣无缝的事。还请祖母再拨两个身强力壮婆子去二房将佛堂守着。”
老太太道:“我是怕宁哥儿多想,觉得咱们拘着他。”
“到底是拘着了,也不怕多两个人。跟婆子说清楚便是,拘着的是外头的人,可不是里头的。”
老太太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二老爷先前被老太太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便好言问了云浅几个问题,见她都能答的上来,暗自点点头,又交代了一些明日大兴设宴的注意事宜。谁也不知,他这几日心中也是忐忑极了,虽说薛景宁是多病的庶子,但是好歹也是个儿子,他真怕自己走岔了路。听闻云浅得了案首的事,心中才定了下来。先前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佛堂看了看儿子,见他心情甚好,才放下了心。
大房那边,却不似这边这么和睦了。
大太太被人恭喜的头都疼了,恨不得把收的礼都扔出去,恭喜什么?恭喜个屁!没见着二房的人都踩在她头上去了吗!老公老公不如人,自己出身不如周氏,儿子也叫比下去了,她还当什么大太太,一个门板抬回娘家算了。
大太太想着,竟默默流起了眼泪。
大房众人都知太太心情不好,不敢上前言语,只薛景元听的火大,道:“我中了榜,又不是没中,你哭什么?”
大太太还在抽泣。
薛景元道:“你若觉得委屈,便去寻了薛景宁还当你的儿子,我不得脸,我滚行吗?”
大太太道:“先前是你跟我说,薛景宁他甚都不懂,别说案首了,中榜都难。”
薛景元道:“我不骗你,你不信,可问薛五。”
薛五是他身边的长随,在门边守着,听了话便跪下身道:“回太太,确实如此。”
大太太手中的丝帕擦着泪,道:“那他如何中的案首?”
“我怎知?要怪,可得怪我没有个好爹了。”薛景元想着白日在老太太院中他爹对云浅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大太太左右看看,示意屋中人都下去,才小声道:“你说,县试能作弊不成?”
薛景元道:“县试罢了,都在县官手中握着,你别忘了,二叔乃吏部侍郎,手握实权。”
正说着,大老爷来了,下人不敢拦他,正巧叫他听了这句话去。
进了门,大老爷气的脸色铁青,径直过去一巴掌扇在了薛景元的脸上,怒道:“孽子!技不如人,便学会诬陷了吗?”
薛景元觉得自己没错,昂首挺胸顶着几个手掌印道:“我便是不信,他一日没进过学堂,一日没读过书,便能越过我去了!”
大老爷怒极反笑,“你不信?事实由不得你不信,人家就是案首!”
薛景元争的脸红脖子粗,他爹说的没错,薛景宁就是案首,不管在哪都越过他去了。
大太太看了看大老爷,犹自不满,道:“好赖是自己儿子,中了榜也是喜事,你进来就打人,怎还不能叫人不满了?”
大老爷看向她,“你这妒妇,少教坏我儿子,日后,景元就去前院另僻了院子住着,学堂你也别去了,我给你寻了先生,单独教你。”
大太太震惊的看着他,尖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老爷道:“今日那些事别当我不知道!叫全家人都看了笑话,你还反来责怪我?你自己看,这么些年七出之条你犯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