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大考后……你们就不会生气了?”顾淮舟还是惦记着,什么时候家里愿意出银子。
“考后再说吧。若你等不及,我们就当你还在镇上读书那般给银子。”安父这次是真的不愿纵着他。
“爹,为何啊?儿子去松山书院读书,难道不是为家里争光嘛?”顾淮舟始终觉得安父、安母过于狭隘,不识好歹。
“哦?为谁家,顾家嘛?”安知意此时开口,虽有些难听,但桌上的四人,均听进去了。
“知意!”此时,顾淮舟已经黑了脸,带着些许怒气,低声训斥道。“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读书是要银子的,而家里的银子我也有份赚。”安知意并未因他的训斥而怯懦,反而直视着,一字一句说道。
“读书考科举,这事儿光宗耀祖,怎么能用银子来衡量!”顾淮舟愈发觉得安知意这样的人配不上自己,张口闭口都是银子。
“是光宗耀祖,问题是,哪个祖宗呢?”安知意带着
些嘲弄说道。
“你!如此牙尖嘴利,日后怎么好许人家,姑娘家的三从四德,你日后多学学罢。”顾淮舟面上带着几分失望,摇着头说道。
安父虽然觉得闺女说得有理,但亦觉得养子也说得对。且他姓氏,是恩人千叮万嘱不可更改的。遂阻止了女儿继续说话。“知意,你且别说话。”
听见安父这般说,安知意并不意外。哪怕是养子,这么优秀的儿子,安父也是看重的。
“知意虽说的不好听,但关于银子这事儿说得对,家里境况大好,都是她主意正的功劳。”这是安父最大的优点,不会盲目贪功,有自知之明。
“所以,我和你娘决定,日后这从安居,知意做掌柜的。她给我们工钱,这些工钱有八成给你,做读书用;余下两成给知意攒着。”安父想了很久,这是最中肯的法子。
“爹,这怕是不妥啊,知意年幼,怎么能做掌柜的?”顾淮舟不可置信。若是这样,哪怕安父和安母,将工钱全部给他,也没多少银子。
“她能不能做,我和你娘心里有数。再者,知意年后十二了,其余的,就当是给她攒嫁妆吧。”安父许是觉得既往亏欠女儿,眼中泛起了泪花。
“就算她可以做,但哪有女儿做掌柜,爹娘做伙计的。你们之前摆摊都比这工钱多了?”顾淮舟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安父也知道,这工钱不会多,顾淮舟在县里读书怕是
远远不够,所以他着急了,此时也有些后悔……只得巴巴看着安知意。
安知意看出来了,安父还是支持顾淮舟在县里读书的,罢了。“爹说的,我同意了。每月你和娘,各二两,逢年过节,我也会孝敬些。可行?”
安父这才松了口气,安母也没有意见,毕竟大头都在女儿手里,没得便宜了别人。
顾淮舟还欲争辩几句。老太太发话了,“嗯,就按照老二你说的来,我做个见证吧。淮舟你写个书据,免得日后说不清。”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安排是满意的。
顾淮舟害怕再说下去,安家一致对付自己,场面更是难以掌控。是以,忍了下来。就不信了,安知意真的能对自己这么绝情。
不得不说,顾淮舟对自己是有些自信的,到这个时候,仍旧觉得安知意心悦于他。
书据一式三份,安知意、顾淮舟、安父各一份。看过无误后,便各自收起来了。
“爹,我请了个婶子来店里帮忙,三日后来。”安知意做掌柜的后,这便是第一个事儿。
“怎么还是请人了?”老太太有些不解,前面不是说好了吗?
“奶奶,你听我与你细说……”遂将白日的事儿、那日救人的事儿,一桩一桩说明白。
“这样说来,倒是个行善积德的事儿。知意做得对。”老太太听完前因后果,也表示理解和支持。
安父、安母自然也是一个意见。
唯有顾淮舟,仿若作对一般。
“你怎可这么随便招个人,万一她有歹心呢?”
“歹心?图我们家的银子?”安知意不客气回怼。
顾淮舟换了副长兄如父的样子,想要教训安知意。安知意也不惯着。“哥哥还是好好读书吧。好不容易去了松山书院。若是大考成绩不升反降,那可怎么办?”
说罢,便不再与他纠缠。
原本以为,安父会无底线的顺着顾淮舟,供他读书。想不到,竟这般有魄力,直接让顾淮舟和从安居没了干系。
那这样,日后做其他的也就不必束手束脚了。想到这里,安知意觉得,终于可以安心开展自己的赚钱大计了,遂在脑海中开始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