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表情,可是觉得贵啊?我这酒可没有瞎卖。”酒坊掌柜见着安知意的表情,有些果决,心中好笑,不禁逗道。
“掌柜的你误会了,我自然不会觉得你这酒不值这个价,只是……毕竟赚银子不容易。”说到后面时,安知意声音也少了两分。
旁边在收拾东西的一个个伙计,觉得有些不甘心,说了句:“就这酒,掌柜的都给你便宜了许多呢,你还觉得贵。”
“阿福!”酒坊掌柜有些不悦,呵斥道。
那名唤阿福的伙计,被掌柜的训斥,脸上不满之意虽盛,但也噤了声。
随后,酒坊掌柜又换上了笑颜:“姑娘所说,老头子懂的,也并不介意。所以,这酒可要买?”
酒坊掌柜的这个举动,让安知意心中的好感上升了不少,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且不说这酒闻着如此香醇,便是掌柜的都如此让利了,这酒也该是要的。”
“阿福,给
客人包起来。”酒坊掌柜见安知意如此会说话,被哄得很开心,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开心,吩咐着伙计。
安知意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两坛子酒,又跟酒坊掌柜道了谢,便回了铺子。
到铺子时,余心儿已经在教杨帆写他的名字了。不得不说,杨帆也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写得有模有样。
“你很是不错,寻常人开始习字,这落笔都极为不稳,横竖宛如狗爬一般。”果然,余心儿看着这字,忍不住夸赞道。
“余姑娘夸张了。”杨帆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
而杨婶听见自家孩子被如此夸赞,脸上既有自豪、又有愧疚,若不是家中境况,将他送去学堂,会不会前途也不一样?
安知意将杨婶的反应看在眼里,果然,爱孩子的父母,永远都会有亏欠心。
“杨帆这写的,都快赶上我了。我都是当初跟着顾淮舟练过几日的。”安知意故意岔开了话题。
“他教过你?”余心儿好奇问道。
“他觉得,教我习字会耽误他研学,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我不甘心,便缠了他几日,借了他的字帖,临摹了些日子。”安知意客观说道。
“幸好他不曾教你。他那个字,虽说不错,但并不适合你。”余心儿虽然越来越看不起顾淮舟与姚冬雪,但对于一些事实,还是承认的。
“嗯?”安知意倒是不懂,习字还有那么多
讲究。
“读书人习字,会下意识顾及应试期间的一些东西,反而缺少应有的风骨。这也就是所谓的,有形无神。”余心儿谈到这些,便神采飞扬,让铺子里的四个人看得目不转睛。
余心儿许是发现了,赶紧收了声。“我爹说,这话不好乱说。你们也别跟人家说。我就是觉得,知意你没有跟着他习字,也许是好事。”
“那我现在应该如何?”安知意点了点头,懂她的意思。
“我前两日就给你拿了字帖来,在你的柜台那边,你看看喜欢哪个?”余心儿有些无语,明明自己才是师傅,怎么还要催着她学。
“我先去看看。”安知意做了个俏皮的表情,便去了柜台前。“这竟然有四本字帖,哪本适合我?”
“之前见你写字,我便跟着你的风格,大概挑了这几本,我觉得都适合你,就看你喜欢哪一种?”余心儿解释着,示意她自己随便选。
“那便这个吧,我看着和你写的很是相似。”安知意挑出了其中一本,递给余心儿。
“你倒是好眼力,这也是我习字时,师傅赠予我的。”余心儿心道:这两人莫不都是天赋异禀?一个初学便有模有样,一个一眼就能分辨好坏。
“嗯?你还有师傅?”安知意好奇道,她以为余心儿的字都是余山长教的。
“自然。我爹当初觉得,他的字遒劲粗犷,不适合我。便央了一位林姓的伯父,让他妹子教我。也
就是我的师傅。”
“那时,我五岁,师傅也不过十五岁吧。”余心儿努力的想着。“太远了,有些不记得了。实际上,我就跟着师傅习过两年的字,而后他们举家搬迁,只给我留下了好多的字帖。”
“那我这样算不算,你师妹呢?”安知意见她说起师傅举家搬迁时,有些落寞,故意岔开话题,想逗逗她。
“想得美,你是我徒弟!”果然,余心儿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是徒弟还是师妹的这个事儿上。
“是是是,我是心儿姐姐的徒弟,那这字帖?”安知意此时也愿意顺着她。
“嗯,就用这个吧。”余心儿说罢,将其他的字帖收起来。过了一会,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你可要好好保存着。”
安知意知晓,余心儿只是有些舍不得,才嘱咐一句,是以并未有他想,且认真点头回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