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睡,大半夜醒了发现身边多出一个人,岂不是会吓死?
苏溪绕至陆江面前,半蹲下来,双手捧着下巴。
“我其实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啊,我晚上睡觉,不仅打铺盖、还抢被子!”
“别说你呢,寒雪和夏末都不愿挨着我睡。”
“准被冻着!”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会磨牙、说梦话!哎呀呀,那个睡相,才叫难看!”
陆江抬眸看她。
苏溪讨好地笑:“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陆江幽幽地盯着苏溪瞧,那琉璃色的眸光似被冰雪冻过,冷得出奇。
他重重合上书本,沉沉吐一口气,指向门口。
苏溪不明白:“怎怎么呢?”
陆江起身,走到门框处,用脚尖点了点门框外的地面。
四合院的背后种着一颗葡萄树。
春天里,葡萄树发芽后长出纠缠的绿叶。绿叶从屋顶后方爬过来,吊着西厢房的房檐上。
斜阳一照,葡萄树的绿叶在西厢房的门框外留下一团团小小的光影。
陆江的脚尖踩在光影里。
苏溪不明所以,跑到陆江脚点的位置。
“怎么啦?这里有什么吗?”
苏溪刚出房门,“砰”地一声,木门被陆江从里面合上了。
哐哐当当,落了苏溪一头的灰。
“哎?陆江,别呀!有事好商量呀!喂,喂!”
苏溪用力拍打木门,怎奈何不管她说什么,陆江就是不给开门。
隔了一会儿,苏溪拍得手都红了,陆江打开门。
苏溪正要从门缝里挤进去,一个用牛皮纸折的小蚂蚱被丢出来。
是苏溪刚刚折的。
苏溪被媒婆们逼得实在没办法了。
为了躲清静,她跑去找秦知院下棋。
麓山书院,讲堂背后的小园林里,苏溪和秦知院坐在香樟树下,边下棋边聊天。
这片园林始建于先帝之时。
园中种植着大片的山茶花,枝叶被修剪成圆形,伞一般落在地上;四周是成片的翠竹,翠竹下用小石头堆砌出一湾谭水。
谭水不大,约半亩地,呈半圆形。起风的时候,飘摇的竹叶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别有一番雅韵。
苏溪想起外祖父生辰那日,秦知院也去了。
当时她和陆江先走了,没能看到大皇子和娇娇女的手牵手画面,苏溪一直引为遗憾。
“前辈,听说大皇子在苏国公生辰那日,带走了一位美人。此事当真?”
秦知院拿着黑子不知该放哪。
他盯着棋面,“嗯”了一声,“这么大的事,难道还有假?”
苏溪勾住额间的碎发,两只眼睛泛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