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寒雪会在东厢房和西厢房提前点上驱虫的檀香,等到蚊虫差不多散了,再放下床上的蚊幔。
现在两个丫鬟不都在外面么?还没来得及给耳房点檀香。
苏溪被咬了好多个小包包。
难受死了。
现下,她和陆江面对面站着,分别倚在耳房的门框上。
苏溪向来不输气势,哪怕胳膊和小腿痒得慌呢,她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着眼尾、高扬着下巴。
“嗯?”
陆江再一次重复:“卖半个床位给我,价钱你开。”
苏溪眼睑半抬,却没看陆江,只是瞥向走廊里摆着的兰花草。
这盆兰花草是陆江从麓山书院后面的半山腰挖回来的。
当时苏溪说好看,央求陆江带回来;陆江不肯,说才下过雨,稀泥太多,不好带,他给她买盆新的。
苏溪不干,非得要那株,摇着陆江的袖子一个劲撒娇。
陆江无奈,只能将其带回。
带回来后,大大咧咧的苏溪彻底将兰花草忘了。
陆江只好找了个漂亮的花盆装起来、又是施肥又是除草,这不,都有花苞了。
苏溪收回视线,淡淡道:“我的床位很贵的。”
陆江咬咬牙:“再贵我也买。”
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边,夜色降临。
陆江穿着紫色和黑色相间的锦袍,颜色深沉,在夜幕的掩映下,完全看不出样式,只勉强能捕捉到他流畅的身体曲线。
他后背僵直、左手拿着宝剑拦着她、一只脚抵住门、另一只脚防止她逃跑。
这个姿势,他已维持许久。
苏溪勉勉强强应下,下巴轻扬,指向东厢房:“行吧,那边聊。”
苏溪抬腿,陆江赶紧收回脚,侧开身子让出路。苏溪走在前面,水润的眸底尽是得逞的笑意。
东厢房内,寒雪已经掌灯。
房内共有四盏灯,书桌旁有两盏、床边有两盏。
灯罩是米白色的、半透明的,隐约能够看见黄色的烛火随着清风微微地摇晃。
苏溪走进东厢房,陆江紧跟其后;苏溪绕过屏风,陆江也绕过屏风;苏溪打开衣柜,陆江就站在她的右后侧。
苏溪在哪,他在哪。
寸步不离。
苏溪翻了个白眼。
“停下,不要跟着我!”苏溪随手一指,指向窗边的长方形矮几,“坐在那,没我的命令不准动。”
陆江犹豫了一瞬,却也只是一瞬。
他没回话,抱着宝剑坐到矮几旁,“规规矩矩”地望着苏溪。
苏溪从衣柜的最上层拿出一瓶小药膏。
她被蚊虫咬了,痒得厉害。
苏溪坐到陆江的对面,打开瓷瓶,将白色药膏涂抹在被蚊虫咬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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