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浑的声音响彻于天穹下的每一个角落,萦绕于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久久不散,即便是那些隐世不出的化神大能,也都不能豁免。
“被道仙宗支配的时代又要来临了……”
这是他们此时此刻的共同心声。
可在梦灵大陆西北方向的阴灵大陆,镇尸宗的禁地中,一盘坐在奇异法阵中心的美艳女子,却冷笑了起来,说道:
“不愧是你啊,福恒子,还是如此的霸道。”
在这座奇异的法阵中,还另外盘坐着几十具少年的尸体,有男有女,看其模样,正是先前镇尸宗的长老宋清一行人从莲花县掳走的少年。
这些尸体双目紧闭,面色却很红润,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但却不像是受伤所致,更像是前不久饮用过鲜血。
料想其所饮鲜血,便是镇尸宗屠杀这些少年的宗亲时收集的。
只见女子手诀一变,奇异法阵光芒大起,这些少年倏地一下便化为了一枚枚玄异的奇妙符文,最终没入了女子眉心。
女子感受着这些符文,竟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福恒子,本座躲了你二十年,终于可以不用再躲了!”
忽然,苍浑的声音倏地汇聚在了一起,没有再于整个天地中扩散,而是直向法阵涌来:
“原来你竟躲到了这玩意儿体内,难怪我遍寻整个尘寰福地也没找到你的踪迹!”
法阵中的美艳女子又是冷笑一声,说道:“不愧是天命神算,仅仅凭着一句话作引,便算到了我的所在。”
女子顿了一下,又说道:“可纵使你找了过来,又能奈我何?如今二十年已经过去,我已争取到了我所需要的时间!”
“哈哈哈……”女子又是得意地一笑,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命神算,算尽了机缘与天地,却没算到我会藏身在你亲手制作的狱卒身上!”
身在梦灵大陆南梦洲兰国兰京外的福恒子却是冷笑了一声,苍浑的声音便又在镇尸宗禁地的法阵中响起:
“哦?你又怎么能确定贫道没有算到呢?你真以为你借镇尸宗之手对这些道则碎片的载体下手,贫道一无所查?你又怎么能确定,如今的你没有在贫道的局中呢?哈哈哈……贫道奉劝你莫要过于自信才是啊!”
女子的面色当即阴晴不定起来,但不一会儿便又恢复了镇定,冷笑道:
“少要装神弄鬼,吓唬谁呢?不管你有多么的能算计,这一次却不是你能算得了的,现下我已然闭关结束,稍作休整便可破关而出,届时整个尘寰福地都可为我所用,我倒要看看,到那时你还如何能笑得出来!”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福恒老祖以神通对女子传完这句话后,便将心神收了回来,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显然事情并没有他所说得那般轻松。
看着老道士紧皱的眉头,尘镜又不由自主地干抽了一下,显是从适才的大哭中还没有缓过来。
尘镜扯了扯老道士的黄色道袍,一脸关切模样。
平日里无论遇到何事,老道士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像此刻这种忧容满面的神情,尘镜还是第一次见,当下又欲开口询问。
老道士却是回过了神,摸了摸尘镜的脑袋,笑道:“不必担心,不过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大人间的恩怨,你小孩子家家的便不要参与了!”
“是这样吗?”尘镜一脸的不信之色。
老道士哈哈一笑,又忍不住摸了摸爱徒的脑袋,说道:“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尘镜还真的愣在原地,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待想了片时之后。
这才发现老道士还真的没有坑骗过自己,即便是一些极不切实际的许诺,老道士也都一一兑现了。
想及此处,尘镜为自己的迟疑有些不好意思,便不由地尬笑一声。
同时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既然老道士说没事,那便不会有事。
当下便想借着周遭围观的众修士岔开话题,可一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王立媛,尘镜便想到了自己前不久大失体面的痛哭。
职是之故,面上的尴尬之色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窘迫起来。
看着徒弟这扭捏的模样,老道士不由地摇了摇头,没有理会众修士,大袖一挥便带着尘镜消失在了此处。
想必这也是尘镜目下最想要的去处,哭诉撒娇固然慰藉内心,可也有失颜面啊……此时此刻的尘镜,是真的无颜再与王立媛谈笑风生了。
福恒老祖带着尘镜,一个闪烁间便来到了百里外的一座小山丘上,只见他大袖一挥,一座小型的天王金罡阵便被布置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