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
小张子进来,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认出这人来了,太监们已经走了,李氏也被耿妙妙寻了个借口调开,这上下天光就剩下耿妙妙主仆一行人,因此并不怕被人发现这边的动静,小张道:“这人奴才认识,是园子里负责花草的太监小李子。”
小李子脸色有些难堪,嘴唇哆嗦,“侧福晋,您、您抓奴才做什么,奴才也没干什么坏事啊。”
耿妙妙抱着小豆,小豆冲他叫了几声,耿妙妙眯起眼睛,“这会子你还跟我扯谎呢,你干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
小李子心虚,额头上沁出汗水,“奴才、奴才真不明白,可是奴才哪里得罪了您,奴才在这里给您磕头!”
他连忙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耿妙妙心里冷笑。
正要发话,四阿哥带着人进来了,耿妙妙把小豆给旁人抱着,自己起身行礼,“爷,您不是出了门,怎么回来了?”
“那东西,查出问题来了。”四阿哥看了眼地上磕头的小李子,心里有数,指着他问道:“就是他做的?”
“是,刚才小豆一向闻出来了,这奴才还抵死不认,我正想着他要是不认,就叫人去比对下鞋子大小。”
耿妙妙看了眼小李子说道,“他能赖过去旁的,总赖不过去鞋印的事,何况那天晚上有多少人在园子里当差,回去一查,都是清清楚楚的。”
“不必查了。”
四阿哥脸色阴沉,眼睛如刀子似的落在小李子脖颈上,“只看他脖子上的痕迹,我就知道是他干的,那香囊里装的是出过痘的人用的东西,要是没经手碰过,他怎会出痘?!”
“出痘?”
耿妙妙变了脸色,“王爷,这、这……”
出痘也就是天花,这病有多可怕,耿妙妙是知道的,先帝爷就是因为这个没的,早些年她在宫里头的时候,也见过出痘的太监宫女被移出宫里,有的人能回来,有的人却是一去不回,那些没回来的人是什么下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耿妙妙小的时候是出过的,可这会子听到这句话,也吓得不轻。
成年人都尚且有熬不过的,要是孩子们出痘,那还了得!
“不必怕,有我在。”
四阿哥对她低声道:“你发现的及时,咱们孩子这几日都没什么身体不舒服,肯定没事。”
耿妙妙的心这时候才落回了原处。
她攥紧了帕子,手都在发抖,“爷,这、这事也太歹毒了,这要的何止是孩子们的命,要的分明是血流成河。”
伺候小阿哥的嬷嬷们那么多人,倘若一个个传染过去,这病蔓延开来,岂止是用造孽两个字能形容的。
“我明白,所以这件事我绝不姑息。”
四阿哥冷眼看向小李子。
小李子整个人已经楞住了,他难以置信,撸起袖子查看自己的手臂,这几日他觉得身上有些地方痒,却只以为是被蚊虫咬了,也没多想,可现在他只觉浑身难受,仿佛那病已经彻底爆发出来,瞧见胳膊上一个小肿块时,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王爷救命,侧福晋救命,奴才真是不知情,奴才要是知道那香囊里是这等要命的东西,怎么敢这么做!”
小李子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流,膝行着朝四阿哥爬过去。
苏培盛拦住他,“你干什么,想冒犯王爷不成!干了这要脑袋,诛九族的事,你还想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