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段沙出了门后,转身贴心地将房门轻声关好,扭头看向投过来的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咳嗽一声:“没什么好看的,都去忙吧。”
众人才鸟作兽散。
莫晚楹立在门边,看着周聿泽气定神闲地松了松领带,坐在皮质的单人办公椅上,双腿交叠,施施然抬眼看她。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莫晚楹第一次面对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周聿泽,她虽然表面上看着气势汹汹,其实心底一点谱都没有,她先前习惯了被他顺着,纵着,虽然他之前给的都不浓烈,但至少从来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
周聿泽眼神深深:“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莫晚楹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双脚钉在原地,脚底板生疼。
“我们已经结束了。”莫晚楹喉咙发紧,每提一次关系,都是对她的二次伤害,“你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再一次伤害我吗?”
周聿泽的表情微变,面色更寒:“叶千洵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因为我掉资源,就跟我有关系。”莫晚楹一步步靠近他,站在他旁边,唇线抿得生紧,眼里尽是失望,“这是我跟你的事,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周聿泽被她眼底里的失望刺得心脏生疼,他咬着牙笑,一向淡然的男人因为这个笑,泄露了几分骨子里的狠厉:“让他滚开,那就只剩我和你。”
莫晚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笑容,发现,她或许无意间撕开了周聿泽拢在脸上的面具,那层面具是冷漠、矜贵、理性,可裂开的缝隙里,却露出了野性和蛮横,像——
死咬着食物的野狗。
苏婉婉曾经对周聿泽的评价蓦然闪现脑海,莫晚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洞。
曾经作用在苏婉婉身上的方式,现在换汤不换药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膈应她的砂砾并没有因为时间磨平棱角,反而变本加厉地长出了尖锐的锋刺,扎得她鲜血淋漓。
她脚下一阵虚晃,趔趄站不稳,手条件反射地撑开,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却抓到了虚空,被不合适的高跟鞋挤压的脚不堪重负传来惨烈的痛感,在摇晃之际,一个身影像敏捷的猎豹扑了上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轻,被周聿泽横抱了起来。
男人的身形稳如松柏,抱起的姿势熟稔合适,甚至连托起她膝弯的手抬到什么角度让她最舒服都分毫不差,像校对精准的两个部件,一接上就严丝合缝。
木质冷香铺满了整个鼻翼,挨着胸膛的手臂感受到了怦然跳动的心脏。
她的眼神丢了魂,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望着周聿泽的眼神麻木,狠话堵在喉咙里,嘴还没张开,两行泪抢先流了下来。
周聿泽亲眼看着她的眼眶逐渐泛红落泪的过程,悄然吸了一口气,抱着她坐了下来,抬手解下她的高跟鞋。
莫晚楹的脚有点小,皮肤粉嫩莹润,轻微的摩擦也能使之泛红,以前仰踩在胸前的时候劲儿轻轻地,周聿泽至今还能回忆起,他抓住她的脚踝时,她在床上松软下来的眼神,精致漂亮的小脸一半被浓密的黑发遮盖,眼神湿漉漉,右眼下的红色泪痣像浸润在春雨之下的桃花。
“脚后跟都磨红了。”周聿泽自己没有发觉声线已然喑哑,他撇开脸,在莫晚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他锋锐清冷的侧脸线条,“我让人拿药进来。”
莫晚楹挣扎着要起来。
乱动的身体被一股力量压住,他蓦然转过头来看她,距离压得很近,她在周聿泽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倒影涟漪,是他眸光在漾动,拼命压住情绪里的缱绻动情。
“乖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