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一个人,也敢去真的喜欢像江容那样一个人,好像前有狼后有虎身在悬崖峭壁,她也能乐观面对浪漫到死。
这恰恰是孙关辰欠缺的东西,他太缺少对于生活旺盛的热情。
见过的,经历的越多,他的后半生,剩下的只有伤病和纠缠不去的噩梦,不知道还有没有治愈的机会……
一直到她把大半的花束都给插好了,剩下的碎得碎秃的秃,这才罢休。
抬眼问孙关辰,“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有事儿说事儿啊,你来不会就是闲溜达吧?”
顾小文说着还很损地看了眼孙关辰的腿,那眼神像是在看□□十岁腿脚不利索还偏偏跑去蹦极的老大爷。
孙关辰在晨光里面那点轻微迷茫心绪,瞬间被这一眼看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很快散得干干净净。
孙关辰难得好耐性地说,“我是来问你对于订婚宴有没有理想的地方,现场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摆设。”
“随便啊,反正合作结束订婚也取消,”顾小文说,“用不了两个月,你不用太上心,随随便便弄一下就好,也不需要请很多有头脸的人,就像之前林一楠和苗伊举办的那个一样,找些年轻人玩玩就算了。”
顾小文说,“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人当真,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不过有一点哈,”顾小文说,“不要在船上,随便找个酒店,你自己的那个我看着就不错,就我前几天住的泰康,顶层不是有个大厅吗。”
孙关辰听着她说,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中某些亮度,那柔和了一缕晨光和玫瑰的艳红,渐渐地暗淡。
“你说行就行,”孙关辰转着轮椅朝着门口去,到门口的时候,小帅哥开门来推他,孙关辰又说,“希望你早一点把承诺的那些做到位。”
顾小文感觉出了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是她懒得去理他到底是因为心情惯常地阴晴不定,还是他憋尿憋得变脸,不在意的人,她自然不去细细地研究。
孙关辰走了之后,顾小文又问了许双现在江容的状况,出人意料的,这一次都没有用镇定,江容是靠着自己镇定下来的。
玫瑰花勤换水,也只新鲜了两天就枯萎了,顾小文又查了干花做点什么的方法,然后取下来了几片叶子和一段根茎,送去了市里的小礼品店。
江容再也没有在顾小文的楼下抱着花出现过,还是挺让顾小文觉得惋惜的,这辈子她收到过太多人的房子,钱,各种名贵至极的礼物。
也收到过别人的花,很多,一整个后备箱,一整间房,或者一床。
但是唯独江容送的这数量不多的一束,是她最喜欢的。
可惜啊,送花小王子一直不见踪影,顾小文每天都回顾家去睡,故意在后院跟一只耳跑着玩,也不见他来小门前站一站。
啧。
不过顾小文对江容的了解达到了一定程度,他是无法短时间内割舍掉一件他喜欢的东西的,到现在放置着艾尔保温箱的那间屋子,还开着窗子呢。
他病态的长情是顾小文最初对他动心思的最重要原因。
那不来找她,是彻底被白康城给关起来了,还是……他不敢来?应该也不至于,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坚强勇敢多了。
但是不论这段时间江容在干什么,顾小文都很确定,订婚宴他一定会来的。
不光是她有信心江容对她的感情,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和别人缔结婚姻这件事,是江容作为小骷髅的时候的心结。
他梦到过那么多次,那么多次都很痛苦和她是陌生人,他怎么可能不来,任由他们再次变成陌生人。
转眼就到了二十号,订婚宴当天晚上,顾小文当晚十分雀跃的早早就去了还在布置准备的宴会场。
倒不是她对于这订婚多么的期待,而是她在等江容,万一他到得很早呢,万一有哪些不长眼的把他给吓着了呢。
因为这里是孙关辰的酒店,所以他也很早到,在宴会厅里面,看到了穿着一身浅蓝色礼服,打扮得十分精致美丽的顾小文,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曼妙的背影一直朝着楼下张望,抓着轮椅的手慢慢敲着,心里像是有团棉絮在堵着。
孙关辰很确定,这不算对她动情,因为他的情感稀薄得可怜,早在那些多年的厮杀里面面对不断地背叛消耗殆尽。
但是她像一抹艳烈的火,猝不及防地投射到了他的眼前,孙关辰不自觉地被吸引目光,但这火却不是为他而烧,他甚至感觉不到她一丁点的热度。
自信,强大,诡计多端,又漂亮活泼,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
孙关辰难以免俗地被她吸引,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一些想要伸出手,去体验下她这捧火到底有多暖的心思。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