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云蕤手里把玩着长烟枪,“罗衡,你说。”
罗衡挠挠头,他不似云怀那般读过很多书,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侯爷,东夷久久未有动作,或许是伤筋动骨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用计偷袭。”
云蕤抬眼:“继续。”
“听说东夷靠牛羊生存,若是有办法将他们的草地烧毁,或者全部偷走,或许可以……”
草地是东夷的命,靠着仅剩的绿洲喂食牛羊,因此,此计虽然恶毒,却说得过去。
在场的人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呢?
何埂副将却开口提出了其中的重点:“可是,如果绿洲毁了,是否会激起他们更大的愤怒。”
以军营里如此残兵,不仅人数上占不到优势,在体格上也同样会处于劣势。
在场的人都静默下来。
“既然如此,加强军营的岗哨吧,多设几轮暗哨和探子,安排在以峪嘉山为中心,方圆十里分散出去,除此之外,派出两名优秀的探子在东夷的军营附近蛰伏,尽量寻找有绿洲的地方,同样使用轮班制。”云蕤一锤定音,“现在便等援军来了再做其他的计划吧。”
“末将遵命。”众人齐声喊道。
丁如晦却在旁边若有所思,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显然这个时候口出妄言容易扰乱人心。
“云怀留下,其他人各自归营吧!”云蕤不动如山。
丁如晦犹豫了一会,还是和其他的将士军师一同离开了。
“阿怀,过来看看。”云蕤脸色缓和下来,伸手撩开云怀的外衫,瞧见他身上的伤已经结了痂,接受了军医的治疗,也能正常走路了。
云怀不在乎这些小病小痛,呲着牙问道:“叔叔,啥事儿啊?”
云蕤将一封信拿出来,上面是侯爷亲启,温和道:“家书,邀你同阅。”
“家书?”云怀一下子就扬起了笑。
在这漠北,从春季待到了夏季,终于有家书了。
云蕤仔细地慢慢地打开,一路上天气不好,信纸都有些返潮了:“看看娇娇这小丫头,在信里问你安呢,她作诗还是你教的呢!”
“哪呢,我看看。”云怀凑过头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写的真好啊!”云怀笑起来明亮,“以前教她写字的时候哭的可惨了!”
云蕤舒展着眉头,神情很是轻松的模样:“是啊,不过娇娇后来跟我讲明白原因了,她说没能把‘先生’教的诗写出杀伐果决来,是她的罪处,因为这个字,她还跟我哭了好一阵呢!”
那时候云怀忍着心疼对云缚安进行严厉的教导,云缚安一气之下就不叫他大伯伯了,改叫先生,不过也正是因此,这才教出了这样漂亮隽永飘逸的字。
“那时候她嘟着嘴,脸跟个小包子似的闹呢。”云怀想起来还忍不住感叹,“娇娇聪明又漂亮,不知怎么,唉不过幸好……”
明白了。
云怀话还没讲完,外面却慌乱起来:
“敌军突袭,通知侯爷,其他人做好迎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