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羡慕极了,迈着小短腿,二话不说跑到台阶前坐着的宁父边。
家里经济条件还不错,乔母做生意,宁父收入稳定,是松远三院的医生。
宁酒被宠着长大,长这么大,只要喜欢的东西跟大人一提,就能得到满足。
她眼巴巴地看着宁父,央求也给她买一辆。
但是这一回宁父拒绝了。
考虑到她年纪还小,如果以后买了,她偷偷骑自行车不安全。
一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宁酒那圆不溜秋的眼睛登时冒出泪花,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抱住他大腿开始哭。
旁边的家长看热闹的目光,往这边望过来,宁父表情纠结了半天。
宁酒从小机灵,瞄到他这副表情,越哭越大声。
小女孩的泪水像水头般往下流,宁父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叹了口气终于松口。
听到想要的回应,宁酒的眼泪比水龙头还灵敏,收放自如。
她抹了抹脸,瞬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玩滑滑梯去了。
宁父:“……”
新买的自行车粉粉嫩嫩,粉色与白色相间,两边带辅助轮,安全系数高。
宁仁永耐心教了几遍,叮嘱不能跑太远。
宁酒点点头,她从小乖巧听话,骑个自行车,居然没跑出二十米开外。
正值午后,小区里人少,宁父打电话跟乔母聊了半小时。
宁酒刚上手,对自行车的掌控能力不太行。
大人聊到兴起没注意的时候,她歪歪扭扭地把控车把,不小心撞倒了从路边走向楼栋口的男孩。
男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没立刻起身,黑漆漆的眼珠向上抬,盯住始作俑者不放。
看到这一幕,宁酒呈呆滞状。
他的手肘撑住冰凉的水泥地,过了很长时间,见她没任何反应,眉头微微皱起。
顾暮迟小时候不太出门,唇色浅淡,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宁酒没见过比他更白的小孩了,还以为他伤得很严重,不知所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磕磕绊绊说:“对不起。”
他的伤口正在流血。
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弄脏的裤子,全程忽视了宁酒。
宁酒头低下:“你没事吧?”
对顾暮迟来说,这不过是个小意外,没必要和她多纠缠。
他默不吭声绕过她的身边,往楼梯走。
这段回家的路,必须经过宁酒。
男孩旁边擦肩而过,她拽住他的袖子,“你手擦伤了。”
女孩子的声音像棉花糖一样,又轻又软。
顾暮迟连看都没看她,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
宁酒喊住他。
当没听见,他转眼间跑上楼,留给她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