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咎抬起头看向柳之恒,坏笑着,明明做了坏事被抓包,却反而很是得意。
他今日吃穿了身月白色的便服,没有打扮得花里胡哨得,月色中,那张脸显得更是妖冶,真就像是林子里的精怪化成人形,半夜爬窗勾引好人家的小姐。
“阿恒终于醒了,若是阿恒再不醒,我怕是做不成正人君子了。”
柳之恒有些无语,段无咎就没做过正人君子好不好?
“你在我身上吸来吸去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正人君子,若是被人看到了,你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我都替你臊得慌。”
柳之恒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白如瓷器的肌肤,她睡觉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肚兜,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段无咎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明显变得晦暗幽深了。
她感觉到段无咎呼吸都加快了,企图克制,但是呼吸却越来越粗重,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柳之恒都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哎,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怜。
柳之恒把伸手要去拿自己的中衣,却被段无咎一把抓住。
“你想做什么?”
段无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满不在乎一些,“既然我已经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了,总得让我有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吧。”
说完段无咎就翻身把柳之恒压在了身下。
柳之恒看一眼段无咎,虽然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的耳朵却出卖了他,红得发烫,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
“别闹,我明日丑时就要起来。”柳之恒推开段无咎。
“你要去哪里?”段无咎问。
“去云州附近的村庄看一看,你不是让我给你算算你的属地有多少耕地么?我还不是为了咱们燕王殿下办事,所以你就别闹了。”
闻言,段无咎立刻说:“我陪你一起去可好?”
“你不用筹粮了么?”
“嗯……”段无咎语气里是难掩的愉悦,解释道,“本来以为在云州能筹措十万旦粮食便不错了,不曾想竟然筹集了五十万旦。”
段无咎跟柳之恒讲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先是霍家主动捐了三十万旦粮食,霍家人走了后,当天知州又来了,还给了的段无咎一份名单。
知州在云州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对云州的情况再清楚不过,并且和云州粮商的利益紧紧捆绑在一起。
可他却把云州粮商有多少存粮、田地和他们存粮的地点全都告诉了段无咎,让段无咎能做到有的放矢。
所以,等到段无咎会见云州粮商的时候,早就已经把这群人的底摸透了。
然后再让霍老太爷再演一出戏,他在众粮商面前再次站出来,哭天抢地捐出三十万旦。段无咎又拿着知州给的消息,对粮商们一顿威逼利诱,粮商们先是被吓住,又看霍老太爷那副模样,似乎是有什么内幕消息,大家便也跟风捐了粮。
于是,仅仅是云州就筹集了五十万旦粮食,再加上雍州的十万旦,和朝廷派发的军粮,段无咎这一回攻打北夷,在军需上已经是游刃有余了。
“阿恒,你到底跟霍老太爷和吴知州说了什么?”
“霍老太爷是个商人,这世上最迷信的就是经商之人,我又会堪舆之术,都知道会风水堪舆的人都是能勘破天机的,再加上我又师从武当山张天师,年近四十还宛如少女,我掐指一算,说你能行,他自然就要把握住这人生仅有一次的从龙之功了。”
“那吴知州呢?”
“北夷要的是平洲、云州、幽州三个州县,别人不帮你可以理解,他不帮,他是想把自己的屁股挪到哪里去?我又说,云州可能会有丰富的矿产,若是有云州有矿,他这个父母官能捞多少好处?他自然是要拼了命帮你的。”
“阿恒几句话,竟然比我那些凶神恶煞的亲卫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