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笑了以后季远舟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讽刺道:“是吗?我看四妹妹是行凶杀人之后得意得很吧?”
季远舟皮笑肉不笑,话里话外全都是阴阳怪气,那双黑色眸子里全都是晕染不开的滔天怒意。
面上虽然不显,但那情绪已经在心里经过一夜的发酵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十分危险。
季晏绾听见他这样说以后顿时一慌,可又想着那不是自己干的便愈发猖狂:“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行凶杀人?”
季远舟气得咬牙切齿,想起昨夜抱着自己掉眼泪的姑娘心里愈发心痛:“昨夜之事,你确定跟你没有关系?嗯?”说完用着一种“不是你还能是谁”的眼神阴沉地看向她。
季晏绾被他的眼神吓到,眼睫忽眨忽眨,思及自己安排的那人心中又虚了几分,但还是死撑着一张脸皮拿着鼻孔看人,小脸一抬:“哼!江晚雪死了关我什么事?宫里进了刺客殃及池鱼跟我又有何关系?皇兄你可别血口喷人!”
季晏绾掷地有声,丝毫不觉愧疚。
这时才收到消息的福康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咆哮:“什么!!!阿雪出事了?你说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季晏绾在旁边云淡风轻道:“没听清楚吗?昨夜宫中进了刺客,杀了江晚雪!”
福康霎时之间脸色极其难看,眼睛瞪得老大,感觉整个身体被人禁锢住了,手脚发软,有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蹿脑门,一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空洞洞的像一具僵尸。
后知后觉地看向季远舟,颤颤巍巍开口:“大哥?她说的可是真的?”女子一时气急攻心,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季远舟敛眉不语低下头不敢看自己妹妹的表情。
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福康看着自家大哥这个样子立马信了八分,声调变得十分尖锐:“我要去找她!”说完立马往外面跑。
季远舟这才追上去拉住她:“等会我就去带你去看她,现在先处置害她的人最要紧。”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绝不能让自己妹妹坏了事。
以后再赔罪好好哄着便可。
福康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也不管这是什么场合,也不管这是什么时间,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手帕交不在了。
悲伤这才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难受极了,捂着心口,眼泪如同波涛汹涌而出。
季远舟这时也顾不上悲伤的胞妹了,直接走到中间给帝后二人行了跪拜之礼:“父皇母后,昨日宫中闹刺客,儿臣连夜排查,现下已经确定了有一人选,正是四妹妹无疑。”
此时坐在上首的皇后开口了:“珩之,昨夜之事本宫已经知晓,今日是大年初一,你切莫因为上次之事记恨你四妹妹。”
皇后说的十分轻巧,恍然一个局外人。
季远舟看着自己母后竟然在这种场面为她说话,心里的感官看法又变了几分。
母后这是作何?
她为何帮着崔氏的女儿说话?
且如此不骄不躁,好似死了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季远舟按下心中的疑问不说,只一味地说出真相:“启禀父皇,昨日之事,儿臣已经查明,是四妹妹遣了人去找掖庭管事孙氏,命他挑一婢子出来行刺,这才有阿雪在凉亭遇害一事,请父皇明鉴。”
季远舟说这话的时候直直地跪在原地,脊背挺立,面无表情,嘴角敛平,话语声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