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跪送顶头上司后,将目光看向桌案上的圣旨。
当下心里一惊,皇上这是要将郑氏连根拔起了啊!这郑氏也确实太嚣张高调了些,不看看弹劾的奏折都堆了好几摞了。
皇上一般都先任他们跳,心情不好便一个接一个收拾,郑家难道就看不分明吗?倒也不见得吧。
只是觉得自己身负从龙大功,皇上即便要惩罚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要他这陛下身边人说啊,皇上这心里明镜似的,谁忠谁不堪大用都有一根秤。
这几年任郑家逍遥,也不过因为两原因,一是平乱很少在京,二是不忍寒了老臣的心。
此次发作,祸根有迹可循,更遑论郑氏竟招惹了唯一近皇上身的女子。
那位可了不得啊!听说进宫时皇上亲自抱着,还带人住进了自己的寝宫,这可不就是一人之下?!
这两天,那人真真是风头无二!
小李子叹了一口气,这京城果真风云变幻,有人起有人落,不过在陛下一人手中。
所有感慨不过在一息之间,小李子迅速小心将圣旨收起来,带人往郑家走去。
皇甫渊沉再回到寝宫时,还未进门就听到了一声清脆带着奶音的童声,中间穿插着清灵如百灵鸟般的女声。
脚步微顿了一下,男人冷如刀刻般的俊脸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见惯生死的他第一次感到心脏可以如灌了蜜的滚烫,除了看奏折生活还有其他期待。
神色显而易见地软下来,皇甫渊沉跨步走了进去。
男人身形高大,长身玉立,一身明黄极显眼,一进门洛水和燕回双双看向他。
皇甫渊沉深邃眼眸中闪过笑意,手握成拳抵着唇轻咳一声,摆摆手示意几个宫女下去。
“在说什么?”
洛水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现狡黠,娇声道:“在说你啊…”
她身上穿着白色里衣,皮肤如羊脂玉般雪白透亮,衬着披散在肩上的柔软长发,娇娇软软的如长在蜜罐里,美得让人心颤。
皇甫渊沉眼神深了深,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身边的燕回抱在怀中。
他眸中含笑看着洛水,黑曜石般的眼睛含着无底线的宠溺,看得洛水心如小鹿乱撞。
皇甫渊沉第一次和留着自己血的燕回亲密接触,心中又是复杂又是欣喜。
冷漠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男人抱起燕回时,刀枪不入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小孩子都这么软吗?这么抱着他不会伤到吧?!
他眉头微拧着,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后背更是冒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这么纠结,燕回反倒淡定了,只绷不住的上扬嘴角暴露了他的暗喜。
原来父亲的怀抱是硬邦邦的,不过感觉很安全,很高兴。
洛水嘴角含笑看着眼前两人,眼睛亮晶晶的,笑意从嘴角盛满了眼底。
真好啊!
“不用那么紧张,燕回已经长大了,身体没那么脆弱,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她的本意是让皇甫渊沉身体不要那么绷着,像是如临大敌。
可这话听在冷情睿智的新帝耳中,却犹如有人拿着生了锈的钝刀一下下割着心尖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