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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生之年还能与父亲心平气和的交谈,她觉得这就是一项奇迹。
仰起头,想把眼泪咽回去,不让父亲担心、难过,冰儿使劲眨巴眼睛,最后深深把眼泪逼回去,带上笑容,端着小碗看着父亲。
宁国伟看着女人强颜欢笑的模样特别心疼,这是多么懂事的孩子才能装出的深沉?
他希望她痛了就哭,开心就笑,累了有肩膀靠,这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要求和愿望。
可惜这些简单的愿望,都被自己毁了。
他深深的陷入自责中。
而刚刚公司那些老狐狸又来逼迫自己,没把持住,又让敏感的女儿担心了。
端着的小碗冒着一股白白的热气,稳稳当当地端着,小心打起一勺,放到嘴边轻轻吹一吹,又轻放嘴皮,感受温度是否合适,才给父亲喂过去。
这一连贯的动作,娴熟、认真,不敷衍,全程微笑完成。
似乎这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他们这对父女感情都很好,一直很好!
从没有过矛盾。
“爸爸,你安心养病,公司有陈叔和哥看着!”最后一勺吃下去,冰儿假装淡定的说着。
这声“哥”是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称谓,宁国伟眼泪汪汪的看着这个被生活挤压得不成人样的女儿,还一直担心自己身体,安慰着自己。
男人心里清楚,那晚的事情迟早会发生,纸包住把火,袁雪菲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
只能说自己太爱这个女人,竟然让她一次次得逞,一次次逃脱责任。
对于宁翔天的身世,他当初有过怀疑,但是由于对女人的信任和喜爱,硬是没往坏的地方想。
听到冰儿轻描淡写的喊出“哥”,心如刀绞的咬着嘴唇,转过头,不愿看女儿。
“爸,你别难过,我会听话,不给哥惹麻烦的。”冰儿强忍着委屈的说着违心的话。
赶来看父亲的宁翔天,站在病房的客厅,屏住呼吸,听着父女俩的对话。
每一次喊“哥”,心里就像被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切割一块肉,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的挣扎着,
宁翔天想冲过去,大声告诉她,他不是她哥,也不愿做她哥,想做她的男人。
可是宁翔天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敢说出口。
听说公司元老来医院给父亲找麻烦,宁翔天害怕、担心,跑来看看,没想到看到冰儿与父亲亲切的一面。
他心里五味杂陈,既焦虑又欣喜。
焦虑的是那些老不死有没有伤害到父亲?
欣慰的是,看到冰儿释怀地照顾父亲。
“爸……”冰儿发现父亲转过头,不愿听自己的说着这些,又一次轻唤几声。
每一次肺腑的呼喊,总想弥补这么多年对父爱的缺失。
从不厌烦,从不造作,一遍遍都暖化老人的心扉。
宁国伟转过头,两行热泪像条河流一样洗刷着面庞,由于抽泣红透的鼻翼,更加沧桑。
“爸,这么大的人还哭!”冰儿伸出手,轻柔帮他擦拭干净。
眼中只有对父亲的爱戴和敬仰,几乎没有表露出一丝的埋怨,这么多年加起来也就几次笑容,今天全程清甜的笑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