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快看,又有人退下来了!”……在荆紫山巅,山脚下众人望眼欲穿之地,经过一夜的登山之路,站在山顶往山外看去,天际遥现微光。到达这里后的剑客都先寻了个空处,或盘膝石上,或倚靠老桩,或立于树顶枝梢,或随地一趟,卧于草丛中,等候心仪的对手。一些剑客挑挑拣拣,陆续选中了自己的目标,一道前往开阔平坦的区域打上一场。也甚或有随心所欲、潇洒恣意的,两人一对上眼,不顾当下的场地是否合宜,是否可能受到影响,是否可能殃及池鱼,两剑出鞘,当即便是一局倾尽自我的“论道”。有所收获的剑客们心满意足地下了山去。最后留下的几人里,西门吹雪终于等到了与叶孤城一战的时机;燕南天的视线在木道人与独孤一鹤两位老前辈之间来回游弋,最终走向了木道人;张三娘看看剩下三人,遥向慈和端正的独孤一鹤抱拳以礼。此外,余下两位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子竟然落了空。方应看有些不愉地从张三娘那方向收回视线,转眼就瞧见与他一样,都是被“挑剩下”的狐裘公子,一眼过去就见到他细皮嫩肉的小身板,看起来就不能打。啧……宫九眨巴眨巴清澈无辜的眼眸,欣赏起方小侯爷毫不遮掩释放而来的恶劣杀意。荆紫山下无法参与观战的众人等待了十来日,仍偶尔有剑客从山顶陆续下来。只是他们等着等着,却迟迟没从这些剑客那里获知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决斗谁输谁赢。“他们怎么还不打起来?”粗鲁的地头帮帮主撑着大开的胯骨,很是烦躁的样子。他的死对手叼着根草茎嗤笑:“你急什么?迟点开打,你下的赌注还能多留在你手上一会儿。等你押的西门吹雪打输了,那块地盘可就归老子了!”“放你丫的狗屁!西门吹雪铁定把叶孤城打得落花流水,你那地盘就收拾妥了,等着俺去接收吧!”等待结果的众人里,着实有很大一部分都参与过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的赌约。虽然原定的对决未能九月十五那夜于皇宫里成功进行,但与之相关的那些赌约大都延续了下来。突然,山道上两道人影前后追逐而下,眨眼闪过众人身边,往远处遁走。众人压根没来得及反应,也就几乎没人看清那两人是谁。只有几个眼力过人、武功高强的人幸运地看到了那两人路过的瞬间。陆炤揉揉眼睛:“前面那个好像是小侯爷方应看?他居然也算剑客?还登顶了!不过他怎么回事?被谁追得逃窜。”陆小凤回忆了一番自己见过的人物,也摇摇头道:“不认识。许是方小侯爷的仇敌吧。”可方应看的武功,得是什么样的年轻人才能追得他狼狈奔逃、抱头鼠窜?陆炤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远眺,却再看不到那两人的踪迹。方应看被追着到处跑,无论是进入深山老林,还是钻进拥挤的人群,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这个家伙。身后那个狐裘华服的公子哥好似野猫追逐耗子,锲而不舍,还带着些许玩乐的心思:“方小侯爷,你别跑呀~我们再打一打——你再打一打我,我绝不还手!”“住嘴!”方应看于是黑着脸再次跑出京城。他再是个爱磋磨人的变态,也是个单单只好女色的变态,宫九这种爱受磋磨的来者不拒的变态,他是真的接受不能。实在甩不脱,他就打算找去养父方巨侠那里避避了。荆紫之巅论剑的最后一批剑客也陆陆续续下来了。两位仙风道骨的剑客老前辈也下山来了。木道人下山后脸色不太好,只说剑道后继有人,便匆匆离开,独孤一鹤下山后先与弟子们三英四秀报平安,而后与李观鱼及其带在身边的这个小徒弟有几句寒暄。李观鱼老前辈这次没有上山,倒是带了小徒儿慕容惜生来凑这个热闹,认认人,长长见识。小慕容惜生聪颖伶俐,独孤一鹤见到她就想起自己那些徒弟们小时候的模样,更是心软怜爱。小慕容惜生有些担忧地问起上面的情况:“西门叔叔会不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呢?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上去接他送医?万一伤势太重,我们赶不及怎么办呀!”独孤一鹤宽慰这个小姑娘道:“山顶其实备有神医,哪怕重伤,也能当即获得医救。不必太过忧心。他们都会平平安安的。”众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陆小凤讶异问陆炤道:“神医?”陆炤指了指边上的花满楼、苏梦枕与狄飞惊:“就是我们在江南的时候,帮忙为他们医治的那些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