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至县城政府大院附近,一条大路被人堵了三分二,一群人议论纷纷里三层外三层来了个结结实实。
铁家祖坐副驾驶就下去看看,去了一会也不见回来,伟宁吩咐爷奶在车上待着,熄火下车。从人缝挤上前去,一辆吉普车停在路上,一老人和孩子正躺在地上。老人和孩子似乎都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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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这架势,是车祸无疑。伟宁张望了一下,朝堂哥挤过去,“哥,你还看上热闹了,肚子不饿吗?”
铁家祖呶呶嘴,“田哲浩。”
伟宁心忖,田哲浩谁呀?灵光一闪,想到是谁了。只见两三米开外,一辆绿色吉普车前:被人揪住领子的男子,三十上下,深蓝工作服,头发简短。他当过兵,个头在一米七上,只是脸有些宽,脸型应该是长方,此刻大了不止一圈。他就是田哲浩。
“那车上是政府领导了。”伟宁问。
铁家祖摇头,“看不见,有帘子挡着。”
这时有群众拍着车门,让车上的人下车。但无论怎么拍怎么叫嚷,都无人回应。
县政府那边跑来工作人员,一人上前查看躺倒地上的伤患,一人过来将纠缠的两人分开。
不一会儿,附近的派出所也来人了。人群终于散去,还大路通畅。
两人重新上了车。家定又继续让堂哥来开。
透过前窗,那辆吉普车终于下来一人,穿着中山装,一看那派头就是政府干部。他中等身材略胖,脸上的肉也不遑多让。他一下车指着田哲浩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大骂,口水都喷到脸上了。
面包车上几人远远的虽听不见,但见田哲浩瑟缩着身子,那些言语,肯定很难听。
铁家祖开车从那辆吉普车经过,刚好和田哲浩四目相对。
出了县城,一路上都沉默的于奶奶出声了。
“阿祖,我之前还觉得没能去县城工作挺遗憾。但今日看到田家那小子那样,我又觉得不可惜了。”于奶奶是彻底想开了。
铁家祖心头也是一松,那点意难平真的不值一提了。
第二天收割正式开始。铁家有近十五亩水田,分散在几个地方。土地分配时,铁家有近十口人,一人有一亩多。铁建文户口迁出了,南岗村也几乎没有他什么事了。
铁家从新近的水田开始,离村路蛮近的。一家人的工作重心放在夏收上,但腐竹也没停下。家里男人全部动员。伟宁穿着长衣长裤,戴了顶大帽子,把自己包个严实。
他来到田里,铁家人已经忙碌起来。放眼望去,田里全是忙收割的乡亲。太阳早早地挂在天上,炙热的烤着大地。
伟宁学着大伯快速挥动镰刀,一茬茬稻穗被放倒。只一会儿功夫,就远超了大伯两米。
这块水田刚好两亩地,六个成年男子一块使劲,下午三点就将稻谷打出来。老爷子一人在榨油坊前面铺开帆布,从早忙到下午。太阳下山前,能感觉谷子轻了许多。谷子一箩筐一箩筐的搬进榨坊。明天继续晒太阳,直至水分晒走。
又一日,水田去得很远,在出村的平原地带。这片田地很大,南岗村七成的田地都在这。铁家这里有个五亩地,分成三四块,因为连在一起,又在水渠附近,收成感觉要好。
今天收割就慢了许多,因为需要运输,人员也缺。伟宁今天当运输员。一开始用木扳推车,一车拉个几百。后来伟宁放弃一人拉一人推的运输模式,直接用面包车运输,速度还快。
割了三天,才割了四亩,这速度唯实不快。天气闷热,太阳毒辣。这让伟宁体验到粒粒皆辛苦,一天都泡在汗水里一般。于奶奶贴心的煮了绿豆汤,送到田间地头,这让他烦闷的心清爽几分。
他几比怀念躺在水里的感觉,“家定,晚上去水库呗。”
家定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还敢去啊?”
伟宁直起腰,“小爷我怕饿怕冷怕热,就是不怕鬼。”
吃晚饭时,铁建峰建议谷子拉去地坪晾晒。好像方家老二的头七过后,还是有不少人将谷子晾晒在地坪。大白天太阳那么猛,谁怕谁?
铁家现在割了四亩,还有十亩多。这几天晒的谷子基本都干透,可以入仓了。但这天气实在是越来越闷热,晚上睡觉能热醒。伟宁都后悔不在市里买台风扇回来,爷奶不舍得用,他舍得呀!
老爷子想想也同意了。吃完饭又吩咐一声,明天开始凌晨五点下地,趁太阳没出来多割点。
这个决定让伟宁洗澡后立马睡觉。
次日凌晨四点半,二伯娘就在阁楼下喊人。
两人匆忙下楼,天色都还是黑蒙蒙的。星光还没退去,月亮已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