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叫醒的,可能是第一缕阳光,但也有可能是讨人厌的鬼哭狼嚎声。铁伟宁已经是第N次被这刺人耳膜的声音吓醒了。他实在不知道这老太太哪来的肺活量,大门离他住的二楼也有个几米距离吧,硬是准确无误的送上来。
他拖着拖人字拖就下楼,甚至顾不上披上件衣服,大拉拉的一把将大门打开。
曾老太的大嗓门忽然就被卡住了,直愣愣的看着站在大门内的小年轻。小中裤,白背心,一双人字拖,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怒气冲冲的盯着她。曾老太对于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的评价,就是油头粉面,耐看不耐用。她还往下盯了两眼小年轻的裆部,虽然裤子松垮垮的,有失形象,但从他晃动的频率仍能看得出他硕大的尺寸。她眼里很鄙夷,心里却直叹天生的好鸟。
“老太婆,你全家死绝了,在我家大门口哭什么丧?”伟宁不客气的质问。
“我呸,你才。。。,赶紧叫曾抒雷那死丫头出来。我都来了几回了,她躲着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是她奶,她敢不来见我,我去她们单位告她,让她臭名远扬。”曾老太那气势那口吻,恨不得将自家孙女活剐。
伟宁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老人,但他也不怕,你骂你的,我该干嘛还干嘛。
“奶奶,都说了,不是这家。”曾应龙实在是尴尬,骂人还骂错,还天天来,真是吃饱了撑的。
“不可能,我来过几次还会弄错。一定是他把贱丫头藏起来了。你快点让她出来。”曾老太可不好糊弄,认定是这家就是这家。看着那么宽敞那么漂亮的别墅,就属这间最有气派。贱丫头外公那么有身份的人,肯定是住这里没错。
“外孙,这一大早干什么呢?”这时,邹树庭和林方茹散步经过这里。
伟宁赶紧拨开两人,让外公外婆进来,“一大早在家门口哭丧呢。天天如此。也不认识,就一神经病。”
“哎,说谁呢?”
“谁应谁是。”
林方茹看着门外精神烁烁的老太,“妹子,这是富春街,大声嚷嚷有失体统。你要找人就找人,和声和气,别人高看你一眼。你这样谁会给你开门。”
曾老太还想反驳,被身旁的曾应龙拉住,“奶奶,这是人家长辈,姐姐家里就她一人。我们认错了。”
一看人家那气度和说话的用语用词,哪是他奶奶的粗俗不堪,能相提并论的。被人家审视探究的目光一扫,他都觉得难堪万分。果然人和人是不能对比,比比更拿不出手。
曾老太也意识到了,可人要脸树要皮,她怎么可能会认错。尤其是当着眼前这位气度、涵养都比自己高档的老太太,输人也不肯输阵。
“那我家孙子,还经常见你家外孙和我孙女走一块呢。这个怎么讲,一定是藏起来了,还教唆我孙女和我们离心。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伟宁指指附近,“阿婆,这里是富春街,但凡住这里的,多少不缺那几个钱。朋友见面吃饭喝酒不挺正常吗?还有,我严重怀疑你不是曾抒雷的奶奶。她住了二十几年,就没你这号人。如果她是你孙女,她为什么不和你和你儿子住,反而和她外公外婆住。这很让费解了。来,阿婆,我最爱听八卦了。说说,我也听听。闲着也是闲着。我觉得你们肯定有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比如故事大王,还有故事会。真人版的我没瞧见过。”
曾老太反被他将了一军,气得想打人。但这里是富春街,以后还想着能住进这里。
她忍呀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生仔,年纪轻轻的打听那么多干嘛,小心小鸡鸡变成小蛆蛆。”说完扯扯曾应龙往后扯。
“阿婆,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再扰人清梦,我就报警了。你也不希望在拘留所过五一劳动节吧?”伟宁盯着他们的背影远远的传话。还敢咒他小鸡鸡,拿出来吓死你。
曾老太气得差点拐脚,直骂小免崽子不尊老爱幼。
林方茹点点铁伟宁,笑骂,“跟她置气自降身份。”
伟宁忙点头,“可不是谁都像外婆这么优雅。”
林方茹笑嗔,“尽会说好话哄我开心。”
伟宁继续哄,“那外婆开不开心?”
邹树庭咳了两声,“两小孩,还要不进门。”
林方茹假装恼怒,“你就见不得我对我外孙好。”
邹树庭受不了他们叽叽歪歪的,赶紧进去,直奔别墅里的书房。这是他唯一爱来外孙这儿的理由。没天理哦,想他一个堂堂的大学退休教授,家里的藏书量竟比不上自己的外孙。有事没事,还得来他这儿转转。
林方茹摆摆手,“走,到外婆那吃早点。”又捏了捏他的手臂,“出来也不穿上衣服,看看都什么造型。”身上的肉几乎要露光了。
伟宁直叫屈,“这老太婆太损了,一连几天在我门口哀嚎,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丧吧!今天逮着一次可不得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