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冷冰冰的道:“大哥,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别人就不知道大嫂真正的死因了吗?”
“你为什么娶沈兰玉,你自己心知肚明!”
陆景礼瞬间白了脸,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上面青筋直跳。
但他没说话,只是阴沉沉的看着陆晏辞离去。
陆家的水塔旁边有一间小小的杂物间,平时用来装点工具,也用来惩罚犯了错的人。
温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关在这里了。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她被关这里无数次过。
最长的时候,被陆雪和陆西洲在这里关了两天两夜,中途一口水也没有给过。
要不是当时水塔出了点问题有人过来处理,她那一次就脱水死在里面了。
不过,以往再怎么关,也是穿着正常的衣服。
不像这一次,温宁身上只有一套薄薄的针织毛衣。
虽然这里是密闭的空间吹不到风,但毕竟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一小会儿功夫,她便冻得有些迷糊了。
她紧紧的抱着旁边用来盖工具的塑料布,试图从上面得到一点点温暖。
但好像没有效果,潮湿又冰冷刺骨的地面早就已经有一层薄冰,她穿着居家的软底鞋子,根本起不到一点保温的作用。
她蜷在一堆塑料布里,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脑子只有一念头,那就是希望陆晏辞能早点到。
虽然知道他不会因为她对陆家人做什么,但他现在看起来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不至于让她活生生的冻死在这里。
在这种极冷的天气里,人很容易失温,一小会儿功夫,她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块冰棍,身上已经不知道痛痒。
而且,意识也渐渐有点模糊,仿佛要睡过去一般。
她没有绝望,因为绝望的日子太多太多,她只剩下麻木和想要早点脱离这里的决心。
唯一让她心痛的,就是沈兰玉的态度和眼神。
看着自己被打,亲耳听着自己曾经被人那样虐待,她一点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她,是彻底放弃了这份亲情了吧?
想到这些,她把手放在了心口上死死的捂着。
仿佛这样做,心就不那么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皮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拉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光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哑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宁宁!”
陆晏辞一眼看到了蜷在塑料布里的人。
她小脸冻得青紫青紫的,眼里没有什么焦距,就像是她受伤逃跑那次的眼神一般。
没有生气,也没有求助的欲念,他在她眼里只看到了麻木和心灰意冷!
他的心狠狠的缩成了一团,连呼吸都是痛的!
看到他,温宁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晏辞不敢再多看一眼,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上前把温宁包起来。
他的体温裹着她,她感觉到了一点点痛意。
就像在冰天雪地里呆久了突然到了温暖的室内,皮肤是有痛感的。
这种痛感让温宁恢复了一点神智,她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轻声的道:“陆晏辞,你来了!”
陆晏辞眼睛有些湿润,喉咙像是被人卡着一般无法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