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女子瞬间面若寒霜,古青阳并没有立刻打住。他微笑着,再度给她抛出一个问题。而古青阳的这一问,也是使得这个女子微微皱眉,俨然是一副相当恼怒的样子。“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仇恨迁怒与别人,这可不是什么正确的事。”“再说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你怎么就能确定,我和楚家的人一样?”“哼,油嘴滑舌的,我一看你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那你还救?”“我那是看你把那个混蛋打了一顿,我开心,不行啊?”果然,古青阳才只是略微开口试探了几句,他眼前这女子便立刻恼怒不已。后来的对话,基本上就成了古青阳说两句她怼一句,古青阳说一句她我怼一句。然而,就在古青阳准备继续开口逗一逗眼前这女子的时候,古青阳却是感到喉咙一甜。“噗嗤——”古青阳吐了一口血,然后他的意识便不再清醒了,直接就是重重地倒在地上。只是,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他还是勉强开口感慨了一声:“马德,被那小子暗算了!”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古青阳的分身也失去了意识。这下,就轮到那个女子在原地发愣了。她原本还以为古青阳那是已经没事了呢,可她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古青阳还是出事了。不过她并不知道,与此同时,回到自己住处的楚狂歌也不好受。因为古青阳的道意也残留在他身上了。古青阳之所以会昏死过去,就是因为他们在最后一次争锋之中,相互之间给对方留下了道意之伤。若他们都在全盛时期,这样的伤势根本就不会成为问题。对于这种伤势,解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医治躯体那些伤势的同时,也要集中自己的精神,凝炼自己的道意将别人的道意击溃。但是,此刻的楚狂歌已然是彻底重伤了。他就算是有心想要将古青阳的道意驱除,也不可能做到。而且,古青阳的道意要远比他的道意恐怖。如果他真的想把古青阳的道意彻底抹除,那除非是先让他恢复到全盛状态。“到底要不要让那些人帮我?”在彻底昏迷之前,楚狂歌问了他自己一个问题。他在思考,是不是要让城中的楚家人帮他。如果让那些人帮他,那他的伤势自然是能够恢复。可这一切完美达成的前提是,那些人是忠心于他的。如果那些人不够忠心,那么他的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就会害了自己。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更是知道,他的楚家如今也只是看起来比较团结。在他的家族之中,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他早就看那些家伙不爽了,只是碍于大局,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出手解决那些人。而且,家族也需要快速发展,那些人虽然是不忠心于他,却也是忠心于楚家的。为了保证家族的实力能够一直壮大,他可是一直都在忍耐。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隐患反而是成了一个大麻烦。而楚狂歌在想到这些之后,自然也是没有让别人出手帮助自己。生在这样的一个家族之中,楚狂歌真正相信的人还是只有他自己。所以他选择昏迷,慢慢解决问题。而在昏迷之前,他也是硬撑着用最后的力量布置了一道禁制。那道禁制的威能并不强大。这禁制就是平日里他修行时才布下的禁制,它只能阻隔一些实力弱小的骨修。如果是实力强大的骨修,这禁制可是阻止不了的。而在往日里,他布下这禁制的目的也只是这里提醒他自己,他修行的地方是有人来了。楚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实力恐怖的天骄,更知道他很狂傲。所以他们都明白这禁制存在的意义。而楚狂歌真正在赌的就是人心。他赌,那些族人在见到他的禁制之后不敢进入。他就是要赌,赌那些族人会像以前一样敬怕于他。当然,如果他赌输了,那他就真的是输了。不过他也不怕输,输就是输,没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他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相比之下,古青阳在昏迷之前同样也把握了一次人心,也做了一次豪赌。他赌那个姑娘会救他。虽然他们对话不多,但古青阳能看得出来,这个本名应为楚绣薇的女子是真的特别痛恨楚家。不然的话,她不会那样讲话,她更不会出来救他。这小鸿城本就是楚家的地盘,他在这种地方打赢了楚狂歌。楚狂歌自己或许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指引别人去做那龌龊的事情。但保不齐,会有楚家人自作聪明。若真是如此,那他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虽然说,他还有樊琳琅等人可以作为内应。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樊琳琅他们也是有事情需要去做的。等他们发现了他,他躺在大街上怕是都要被人杀个七八百十回了。所以,他故意在昏迷之前留下一句感慨,骂了一句楚狂歌。他赌的,就是楚绣薇对楚家的恨是真的痛恨。当然了,如果楚绣薇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女人,那他完了。不过古青阳辨识人心的本事明显还是很硬的,在他昏迷之后,楚绣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他背起来。古青阳的身体很重,楚绣薇背着他的确是比较吃力。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是硬生生地将他背到一家店铺之中。最后,古青阳被放在店铺里的一架小木床上。然后,这个利用人心的混蛋就这么呼呼大睡。楚绣薇明显是很会照顾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很会照顾伤者病人一类的人。古青阳昏迷沉睡,她就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偶尔会用温水浸湿手帕帮古青阳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看书。这家店铺是一家书馆,里面的货物尽是一些书籍。在回到这家店铺之后,她的气质就再度一变。相比于和古青阳斗嘴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她明显是要更成熟一些,也更有书香气。不过楚绣薇的书看得并不顺利。大抵是因为书馆之中多了一个大活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的缘故。所以她的心很乱。尽管她有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看书,但在更多的时间里,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上。“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嘞?”许久之后,她终于开口。而那一刻,她面色复杂。人心,这世上最难测同时也是最为复杂的东西,就是人心了。她也想要看透古青阳,但她的境界明显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