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鹏飞脚步沉重地迈向客厅,看着沙发上单薄的背影,心中颇感酸楚。
想想这个纤瘦的身躯是如何能在失去亲人的巨痛下还能装得跟个没事人似地照顾年幼的妹妹,这个瘦削的肩膀是如何在担负繁重的学习任务之时又肩挑起经济上和生活上的重担。
十六岁以前的冷丝雨,也该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除了打沙袋和学习,并没有更多的生活负担。
那时的林婉如还是全职太太,冷翔一个人的高薪和任务奖金,可以为家人提供虽不富裕但也不算拮据的生活。
可以想象冷翔的出事给林婉如和冷丝雨该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她们母女俩在看到冷翔遗体的一刻该有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冷丝雨只觉得背后有一双凝视的黑眸,这种长久被窥视的感觉让她头皮有些发紧。
丝雨终于沉不住气了,凶巴巴地说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一股暖流缓缓涌过夏鹏飞的内心。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就知道丝雨已经原谅她了。
夏鹏飞慢慢移到冷丝雨身前,四目相对的一刻,俩人都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万千情绪。
夏鹏飞在丝雨身前的一张矮凳上坐下,轻轻抬起丝雨的右脚,去掉她的鞋袜子,见脚踝处红肿更严重了,内心的心痛和自责无以复加。
夏鹏飞一扬右手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别打脸!”丝雨想阻止,还是说慢了,“打坏了影响市容。”
夏鹏飞右脸上又起了血红的五指印,这下脸上的指印总算是左右对称了。
夏鹏飞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去拿了块棉签,替丝雨细心地上起药来。
“我让兰兰下来替你做一段时间家务。每天等你睡下,她再上去歇息。还有一点想跟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同意。”
夏鹏飞上好药,扔掉棉签,盖上药瓶,把它揣回口袋里。
“说。”冷丝雨捏着小圆圆的白兔布偶,低头说道。
夏鹏飞替丝雨套上鞋袜,坐在沙发上,侧身看向依然低头拨弄着小白的丝雨,“让小圆圆搬上去住我的房间,我搬下来住圆圆的房间,这样好照顾你。兰兰是没力气抱你的。”
丝雨低头不语,想了一阵,还是拒绝了,“家里这点距离就是扶墙单脚支撑来回走也难度不大。去学校你可以背我。”
对兰兰下来做家务一事,丝雨倒没拒绝。
“我不住进来也是可以的,但我希望你能让我尽可能地照顾你。好吗?”夏鹏飞退而求其次。
丝雨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丝雨突然抬头看向夏鹏飞,“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
夏鹏飞不等丝雨开口询问,就直接承认了,“是我交的。”
“多少?”
“三千三百五十元。”
丝雨拿出手机,添加了夏鹏飞的微信,直接把账转给了夏鹏飞。
夏鹏飞不肯接收,被丝雨一把抓过手机,还拽住鹏飞的指头解锁开了手机,点开他手机微信,点了接收。
面对这位美丽的姑娘和这颗倔强的灵魂,夏鹏飞甚至心想,要是丝雨能物质点就好了,哪怕是膜拜他的财富,也会对他有一种更强的依赖。
可他又转念一想,丝雨能打动自己的,除了那张倾世的面孔,更多的不就是这颗勇敢、机灵、不肯攀附的灵魂吗?
“与东方古国大河文明农耕文明、泱泱大国、专制体制、封闭保守的文化迥然不同的是,古希腊的海洋文明商业文明、邦国林立、民主政治和相对宽松开放的社会氛围、平等自由的精神。”
冷丝雨突如其来的历史知识点拨实现了俩人沟通的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