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玑:“……”
错了,跪了,不该以咸鱼学渣的心揣度陛下。
“给你下的游戏不好玩吗?”
盛灵渊活动了一下肩颈,很老干部地回答:“太闹腾了,眼花,打打杀杀的。”
宣玑:“可以玩放置类的,就攒攒东西也挺好玩的……”
盛灵渊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宣玑莫名其妙懂了他这个眼神的含义——你好几千年连个鸡窝都没攒下来,每天在游戏里攒东西,这是什么志趣?
“……行吧,移驾过来吃饭。”
摆筷子的时候,正听见晚间新闻里报道某游乐场因超负荷运行,导致设备故障,若干游客被困摩天轮,盛灵渊的视线重新被电视吸引走,让人山人海的排队场面震撼了一下。
宣玑说:“逢年过节一放假,游乐场就得变成排队场——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所以才拿幻境里不用排队的游乐场糊弄我。要不哪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不了……敬谢不敏,”盛灵渊盯着电视上的字幕,注意力习惯性地转移到简体字和发音上,一不小心顺嘴道,“那是怕你留下遗憾,不是糊弄……”
他话已经出口才反应过来,一口咬住自己的话头,心想:不好。
空气突然沉默。
好一会,悬在半空的一双筷子才落到瓷碗上,“当啷”一声脆响。
宣玑阴恻恻的目光从餐桌上抬起来,一字一顿地问:“哦?陛下,你说说看,我会留下什么遗憾?”
盛灵渊:“……”
躺太久了,肯定是电视广告里说的那个叫什么……脑供血不足。
“不是……哎,这些年官话变化太大,真比巫人语还难学……”盛灵渊哑然片刻,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不是那个意思,你多心了。我的意思两手准备,怕万一,万一给你留下遗憾……”
楼上那两口子助战似的,大晚上不好好吃饭,又爆发了战争,隔着天花板和地板传来一句:“那你还挺周全啊!”
盛灵渊不需要这些背景音火上浇油,于是抬手往天花板上打出一道微弱的魔气,想要勾个隔音符咒,不等那缕微弱的魔气脱离开他,就被宣玑按了回去:“还作死!”
盛灵渊张了张嘴。
“少装国际友人,你普通话利索着呢!”宣玑按着他的手腕压在桌子上,“你在青铜鼎里引我进你的幻境,暗度陈仓往外抽魔气的时候,最多能猜到你妈忌惮我的原因,你怎么知道雕像里还有丹离残存的意念的?”
盛灵渊面不改色地顺势扣住他的十指:“猜的,丹离任凭孟夏盗走朱雀遗骸本身就很奇怪,对不对?”
反正都是猜的,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他说他猜到一也行,说猜到十也行别人也没法反驳,都是自由心证。
盛灵渊说:“我和丹离斗了这么多年,这点不必言明的默契还是有的,你……”
宣玑怒极反笑:“那这么说,你跟那老头挺心有灵犀啊,我看你俩一块过肯定没矛盾!”
盛灵渊:“……”
这么说倒是也没错,他跟丹离唯一一次翻脸,就是图穷匕见、要你死我活的时候,在那之前,大家一直都是模范师徒关系。
毕竟他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话不过脑子的地方。
宣玑:“我就说你突然对我那么体贴,肯定没好事,我从‘剑灵’混到‘死剑灵’,总共在你身边三十年,就没见你对谁用过什么幻术,要不是孤注一掷不留退路,你当时哪有心力玩那么多花样?肯定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从青铜鼎里出来!”
盛灵渊:“……”
居然还怪有理有据的。
他虽然是天魔身,但从小受的是很正统的教育,走的也是名门正派路线,等后面知道自己身世,他已经是皇帝了,用不着天魔幻术之类不入流的鸡肋手段。那会这皇帝让他干得没白天没黑夜,可以说是“日理万机,绝情断欲”,他也确实没机会去钻研这些雕虫小技——青铜鼎里发挥得太超常了。
盛灵渊决定放弃争辩,转移宣玑的注意力,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这宣玑的指缝,他轻轻把人往自己跟前一拉:“小玑这么说,是嫌我以前对你不好么?灵渊哥哥改了好不好,以后……”
他声音越来越含混低沉,故意让人听不清,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放在他唇齿间,宣玑目光往下一走,盛灵渊就适时地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宣玑眼神微暗,喉咙明显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