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奇怪,究竟画了什么让章之兴这么惊讶,他转过身,踱步而来。
章之兴看看画,又看看走过来的安勍。
“晏珺,你看这画……”
安勍站到桌边,静静地看着这单薄简约的画作。
画中是一个男子的北影,负手而立,清雅孤傲,整幅画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色彩,只有墨水,只有勾线,或浓或淡,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看久了,那画中之人仿佛有了生命般,呼吸于清风薄纸之间,衣摆轻动,发丝飘摇。
而那画中之人……
“你倒是会讨巧。”安勍淡淡开口,听不出喜怒。
冬菇恭敬道:“民妇技拙,虽竭尽全力,却难绘大人风姿万一。”
安勍听了轻轻一笑。
“也很会说话。”
“大人见笑。”
安勍眼睛看着画,嘴里问她:“你如今做何营生?”
冬菇想了想,决定此时要实话实说。
“民妇家中贫寒,此次献宝会更是压上了全部家底,现下并没有活计可做。”
章之兴诧然,“你竟为了这献宝会把家底都压上了?”
冬菇点头。
“是。”
安勍将目光从画移向冬菇。
“凡事量力而行即可,你这般拼命,若是选上还好,倘若要是选不上呢,到时你该如何自处。”
安勍一番话里,竟有了点责怪的意味。
冬菇心中无奈,“民妇实在有急事,需要赏银。”
“有何急事?”
章之兴偷偷看了安勍一眼,心说平时这小王爷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从不与人聊私事,更别说是自己主动询问别人,这次这是怎么了……
冬菇却不了解他,她心里只是对这小王爷的执着盘问有些尴尬。
“这……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中琐事,实在是不好对大人讲。”
冬菇低眉顺目,十分恭敬,安勍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他伸出双手,拍了两下掌。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房门轻叩两声,然后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冬菇见到来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面容清秀,打扮得体,衣着要比一般小厮下人精致许多。他进了屋,别人也不管,只向安勍行了一礼。
“主子有何吩咐?”
安勍对他道:“平儿,你去拿些银两来。”
“是。”
平儿得了命令,转身离开。
冬菇一听有钱拿,心里一下子就愉悦起来,可面上却不敢表现。
平儿来去极快,一会功夫便捧着一个灰色小包进来。
“主子。”
安勍看也没看,朝着冬菇的方向微微一抬头。
平儿垂首,将小包彭到冬菇面前。
冬菇接过,包裹很小,不轻不重。
她心里笑笑,不管多少,好歹也是她凭真本事赚来的,这个时候,看开一些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