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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美妙的歌声,起伏在山岭,就像一张天鸟衔起的网……
我听得仔细:“阿宙,这个是白头吟啊?”
他正想睡:“是不是古代四川的大美人儿卓文君写的?我以前在别人家听过。”
“嗯,司马相如要纳妾,文君就写了这首。司马相如就放弃纳妾,回乡携她归隐了……”
阿宙枕着马鞍:“嗯…白头吟!我周围的人几乎都三房四妾的。但他们中间没有司马相如那样的男人,也没有卓文君那样的女人。要是司马相如没有看到白头吟,纳妾了,最后也不会高兴吧?毕竟谁都不如文君啊。”
又有歌声传来,阿宙却呵欠连连,翻个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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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动,也有睡意。等到意识到一阵灰沙卷过,我才揉了揉眼睛。
阿宙艳丽的眉目中,有竹枝词般的婉约。唇有些干燥,就像沙漠迷途许久,此刻才遇到了绿洲栖息。
我仰望天空。日头昏红,我推了推阿宙:“阿宙,你看!”
阿宙张开眼皮,唇角一钩:“……嗯,天狗吃月亮……”又打算继续作梦去。
我摇头:“不。……不知为什么,太阳都变色了!傻瓜,快起来。”这时,近处的柳林里起了一阵微不可闻的哨声。天空异常冷静的散着余光,有一群男人靠近了我们。
我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了阿宙缚在马背上的揽星剑,为首的男子,面对剑光,眼皮都不眨。
“来者是谁?”我大声说,也是为自己壮胆。
那群人面面相觑,似乎也不太明白我是何人。为首的人以剑支地:“小的求见五爷。”
阿宙大步流星走到我前面,用身子挡住了我:“你们意欲何为?”
首领和其余人交换了一下眼光,跪在地上大声地说:“在下奉二老爷的命,请五爷到锦官城一叙。”
“二老爷?他怎知我在这里……?他去了锦官城呢,难道是一年一度的花会,终于引的他有了闲心?”
首领不敢发声,只好匍匐在地。从我这角度看去,阿宙的凤眼里有一分恶作剧的快意,就像我小时候哥哥们点燃爆竹前的表情。但阿宙的眼中那种兴奋,要更深,更像个谜。
阿宙轻轻笑了声:“大哥可没有叫我听二哥的。我要是不去,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是吧?”他的口气,颇为轻蔑,似乎是与其二哥并不融洽。
首领嘴几乎贴上草地:“不敢。”
阿宙眸子晶莹含笑:“不过……我是会去的。二哥一个人,多没趣味啊。”
阿宙退后几步,把我的手压在他的手上。用不容置疑的严肃低声说:“小虾,你不用跟我去。骑上我的玉飞龙,到青城山口,会有我的人来接应你。”
天色渐黑,不象日食。但此景不祥,不宜出行。我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我也去!”
锦官城,我慕名已久。我回到青城山,若没有上官陪伴,也是孤寂。没有玉飞龙,我此刻走不脱。可我坐上玉飞龙离开,就永远欠了阿宙一个人情。跟他去,又能拿我们如何?
阿宙握紧我的腕骨,捉摸不定。他不再说话,扶我上马。
有个人见他也要上马,就殷勤过来扶住马头,玉飞龙怒嘶一声。我的眼前只金风一道。
阿宙已经用剑壳狠狠地抽了下去:“谁允许你动我的马?”
那人头上流血,若寒蝉般。首领忙喝退手下,向阿宙请罪。阿宙摇一下手,催动白马,将我圈在身前。在如昏暗一般的白昼下,向前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