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正聊得尽兴时,桌上突然传来一阵啜泣声。
赵慕予和苏糊听见后,同时愣住,朝哭泣声的源头看了一眼。
只见尤霓霓还趴在桌上,手里捏着已经被她喝得精光的啤酒罐,正在默默流眼泪。
喝醉可以理解,但喝哭是什么意思?
赵慕予不明所以,只觉得有些好笑,伸长手,揉了揉尤霓霓的头发,关心道:“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谁欺负你了吗?”
尤霓霓没有说话,但听见赵慕予的
()声音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还浸着眼泪的眼睛瞪了瞪她,而后丢下她和苏糊,一歪一倒地独自朝房间走去。
赵慕予:“?”
怎么看起来欺负人的那个人像是她?
作为第一责任人,赵慕予承担起了关心尤霓霓的责任,和苏糊说了句“我去看看”便跟了上去。
一进房间,她就看见尤霓霓伤心地侧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坏木鱼,笨木鱼,居然还想着去参加恋综!要是错过我哥哥,你就后悔一辈子吧!”
赵慕予:“……”
胳膊肘可真会往外拐。
要是见色忘友能有一个排行榜,她绝对能排全国第一。
这话赵慕予听得不乐意了,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戳了戳尤霓霓的背,反问她:“凭什么是我后悔一辈子。”
尤霓霓被酒精浸泡的大脑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思考这种难题了。
还没等她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又听赵慕予补充了一句:“万一是你哥哥后悔一辈子呢。”
尤霓霓只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她哥哥要后悔一辈子了。
一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胡言乱语着:“呜呜呜我哥哥真是太可怜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这事儿赵慕予确实不知道。
也没奢望一个醉酒的人能说出什么清醒的话。
她从纸盒里抽出几张卫生纸,替尤霓霓擦干脸上的眼泪:“好了,别哭了。要是哭肿了眼睛,明天陈淮望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尤霓霓没说话了。
没一会儿,哭泣声也越来越小,大概是哭累了,快睡着了。
赵慕予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好处理的醉鬼,倒是松了一口气,打开床头灯,给她留一点亮,而后打算走出房间。
谁知刚站起来,就又忽然听见尤霓霓叫她:“木鱼……”
“嗯?”赵慕予低头应了一声。
尤霓霓的声音被睡意干扰得有些模糊,好一会儿,才喃喃问道:“你喜欢过我哥哥吗?”
话音一落,赵慕予脚步微顿。
房间里很安静。
除了时强时弱的冷气声,只隐约听得见窗外的深夜蝉鸣。
赵慕予站在床边,视线落在尤霓霓的侧脸上,思绪却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听从心的声音。
可是,这样安宁又悠远的夜晚,似乎至少应该对自己诚实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
蝉鸣已逐渐微弱,冷气还在规律运转。
赵慕予收回了纷乱的思绪,目光重新聚焦在已经进入梦乡的尤霓霓身上,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过’。”
“我一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