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坐在她隔壁的阿姨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见她醒过来,阿姨又递给她一张卫生纸,关心道:“这是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吗,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闻言,赵慕予一愣,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上面全是泪水。
一声“谢谢”后,她接过纸巾,在阿姨已经离开后,才轻声说了一句:“是做了一个帮我重新找回勇气的梦。”
没做完的梦的后半截,是她过去十年如何像厌恶垃圾一样厌恶江舟池。
原本一开始,她没打算做到这种地步,也没打算自取其辱,找江舟池问个清楚,只想着慢慢疏远他就好。
毕竟谁的青春没一笔黑历史呢。
可是,那晚过后,每当江舟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好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起他和秦山说的那番话,想起自己的愚蠢,于是那些难听的伤人的话成了她报复他的武器。
哪怕在刺伤江舟池的同时,她的难受不减反增,她也不在意,只要可以让他也感到痛就好。
这种近乎自残的快感在她的身上持续了十年之久。
直到昨天,当江舟池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帮她挡下雪球的那一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还是很喜欢他。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不想和江舟池就这样就结束。
喜欢到她想要勇敢一次。
哪怕往前一步就是会让人粉身碎骨的悬崖,她也愿意朝江舟池迈进这一步。
所以,她想相信他一次,相信他的愿望是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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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
距离最后一期节目拍摄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结束了寒假的云城大学也开学一周了。
大一英语组,办公室。
临近下班时间
,大家都开始了摸鱼。
童静从椅子上站起来,打算去洗杯子,却发现对面的赵慕予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实在不符合她以往的风格,不禁好奇道:“赵老师,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赵慕予一听这话,放下了手机,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等快递的消息。”
童静倒是没怀疑什么,也没问是什么快递值得她这么期待,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惆怅道:“想想之前每周五这个时候你已经飞去银河市准备录节目了,今天却还坐在这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怎么不知不觉就录完了呢。”
这话一不小心戳到了丁晓晓的痛处。
她立马坐着椅子滑到赵慕予的旁边,趴在她的椅背上痛哭道:“呜呜呜赵老师,节目还没有播完呢,我就已经开始难过了!以后没有你和我儿子甜甜谈恋爱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啊!”
赵慕予拍了拍丁晓晓的肩,安慰她:“一笑而过吧。”
丁晓晓:“……”
她的难过因为这话稍微缓了一缓,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赵老师,你是不是被我儿子传染了,怎么也开始讲这么冷的笑话了呢。”
一听这话,赵慕予收回了手:“好好说话,别骂人。”
丁晓晓:“……?”
说他俩越来越像也是骂人啊?
难道几个月节目录下来,两个人的感情一点儿都没升温吗?
可她看节目的时候,明显看得出来赵老师的前后变化啊,广大网友也看出来了。
丁晓晓憋了一个寒假,终于憋不住了,悄悄打探道:“赵老师,就是,那个啊,你现在和我儿子还有在联络吗?该不会录完最后一期节目就拜拜了吧?你知道他明天飞去洛杉矶是有什么工作吗?”
话音一落,赵慕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
丁晓晓经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今天误打误撞说对了。
因为她和江舟池真的在录完最后一期节目以后就“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