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姜络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子,姜长沅一直跪到双腿发麻才敢站起身。
“姑娘——”伺候她的小丫鬟噙着一泡泪,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无事。”姜长沅低低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不许告诉大姐姐——”
姨娘的事已经够麻烦她了,自己又怎么好因为这样的小事再惹她心烦。
小丫鬟的眼中满是不忍之意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三姑娘性子软弱,胆小怕事。她自己立不起来和谁说都没用,总不能让大姑娘跟着她一辈子。
姜络抬步出了院子,云锦亦步亦趋的跟着。刚刚走过垂花门竟听见两个小丫头在窃窃私语。
“二姨娘这就去了,三姑娘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
“艰难什么,夫人是个心善的。虽然比不得大姑娘和二姑娘,但好歹会给她许一门好点的婚事。”
“许了又怎么样”其中一个小丫鬟细着嗓子啧啧了两声:“如今三姑娘要守孝三年,就算有好的人家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成。”
“成不成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再者府中几位姑娘都没说亲,哪里就先轮得到三姑娘。”
“说的也是……”两个小丫鬟声音越发低了渐行渐远。
姜络用手扶着朱红色的柱子,眼中精光一闪。若说孝期不可嫁娶,到那时顾修璟来逼迫自己的话,就让姜氏和顾氏随便死一个好了。
转眼时间过去月余,天气炎热,房中已开始放置冰盆。小厨房用羊乳做了酥皮酸奶,瓷白的圆碗装着小小的一份。上面还撒了花生碎和红豆泥。味道酸甜冰凉,带着浓浓的奶香,一点也不腻人最适合消暑气。
二姨娘走后,姜长沅很是消沉了一阵。待时间一长好些了的时候,倒喜欢来找姜长宁说说话。
姐妹二人或是打打络子绣绣花倒不觉时间难熬。
日头滚烫,没有一丝云也没有一丝风。所有的树都懒洋洋的站在烈日下。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一些,酒肆门口只有店小二百无聊赖的打着盹。
似是怕顾修璟上门提亲,喜欢出府的姜络也老老实实的呆在房中。除了时不时的去给姜母请安刷刷存在感,轻易不出房门。
京中炎热,商丘却发了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城中房屋淹了大半。除了安置受灾的百姓,最为要紧的就是预防随之而来的瘟疫。这就涉及到银子和人力。国库空虚,后宫朝堂人人紧紧绷着一根弦。皇帝需要能臣出主意以便坚决眼下的困境,妃子不敢铺张浪费节衣缩食,力求不在眼下触皇帝的霉头。
姜长柏回府的时间越发少了一些,他也听说了凤命之事,本想找老和尚问一问。待去了慈安寺却被小沙弥告知,师父已经云游去了,去处归期不定,只得败兴而归。
姜络到底没等到顾修璟的提亲,却正在这时,整个姜府接到了进宫的旨意。
“什么?!”姜母失手打翻了茶盏,消息还是姜长柏身边的人递出来的。他动作快,皇后宫里的旨意还没出来,人已经回了姜府。
“可说了是为何。”能让姜长柏提前递信必定非同小可。姜母简直心惊肉跳,不安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那侍从只低着头恭敬的答道:“前几日因着商丘受灾,圣上在朝堂之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娘娘为了替圣上分忧,想着办一场素斋宴,和诸位夫人们诵经祈福,以求国泰民安。”
“那圣上的意思呢?“姜母追问道。她想到了姜长宁的凤命之说,生怕被宫里的惦记上,所以一点也不敢怠慢。
“圣上的意思是,这次的素斋宴是由皇后娘娘操办,所以请诸位夫人们一定要到场。”
若是娘娘的意思,姜府的几位姑娘也不必全去,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关键的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