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出手并非杀招,甚至没有抽剑,觑得一破绽并指在他手腕上一按,他整只手顿时麻筋阵痛,一个恍神,陆英便点了他的穴道。
“你别妄动!”陆英刚收回手便神色一变,见江遥调转内力要强行冲破穴道,口中鲜血直流,直接卸了他的剑,制住他的手,“我没有害你之心,只是奉命先送你离开。”
江遥声音嘶哑:“那你告诉我……江煊他要做什么?你们要对侯爷做什么?他答应我不会伤害侯爷……”
“你放心,公子不会把侯爷怎么样。”陆英安抚道,“公子只是怕城中混乱危及你的安全,才让我提前带你走。”
“我不信!”江遥前面强行冲开穴道,此时全身筋脉都在痛,冷汗打湿了额发,喘了口气,试图挣脱自己的手,“如果真是这样,江煊没必要提前让我走!他一定是要对侯爷做什么才把我支开!”
陆英看他不配合,叹道:“抱歉,主人有命,不得不从,得罪了。”
江遥睁大眼怔怔地看着他:“你叫谁主人?你到底是谁的人?江煊他……”
话没说完,陆英便以手作刀劈在他的后颈上,将他打晕了,吹了声口哨,立时有几个落朝宗的暗卫聚拢而来,陆英淡淡吩咐道:“去找辆马车,带他出城。”
城中早已乱开了,披甲执锐的士兵脚步纷杂,家家户户紧闭门庭,生怕被这场乱局波及,陆英驾着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奔出城去,马车内是昏迷中的江遥,为防江遥太早醒过来,他还给江遥喂了颗软筋散。
而齐砚在与江遥分开后,赶回之前商议好的会合点,本该在此处的萧吟不见人影,也没有平昭侯府的暗卫出来接应,他们只好循着城中暗阁留下的几个少得可怜的记号分头找人,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尉林定堂的罪证已经全被送进宫去了,当然,最后京营里的证据未经萧吟之手,早就被落朝宗的人拿到手了,京中嗅觉灵敏的人早就知道落朝宗与五年前败落的江家有关,可据说当家之人已不是江家的人,是个江湖人,不过此番过后,落朝宗是既与朝堂上有勾连,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了。
至于平昭侯府,来京城时颇有几分声势浩大之意,最后却莫名其妙销声匿迹了,多半是被落朝宗反将一军。
与齐砚一同在找人的还有墨风,城中的记号也是他留下的,留守在萧吟身边的暗卫跟着萧吟去了太尉家中后就没再出来,墨风与他们断了联系,此时太尉府已被宫中的禁卫围得水泄不通,不让进也不让出,但他看得出来,这里面还有另一方势力的掺和,为的就是排斥平昭侯府的人进去,而这方势力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落朝宗。
按照萧吟的计划,他们进入太尉府拿捏住林定堂后就出手捣毁他们先前查到的落朝宗在京中的几处暗桩,送给落朝宗一份大礼,顺便占点便宜,可如今他们还没动手,萧吟就不见了。
江煊明明是孤身一人与萧吟进的太尉府,不知是怎么把萧吟控制在府中的。
负责打探太尉府情况的暗卫回来禀报:“阁主,落朝宗像是早就在太尉府有所布置,甚至早就与宫中有了联系,今日禁卫才能为他们行方便,这般看来,其实他们没必要与我们合作。”
墨风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心里已经明白落朝宗一早找上门就是骗他们上钩,可落朝宗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是要平昭侯府的势力,大可不必选在京城动手,他们在京城根本就没什么势力,若是要逼他们给什么好处也不必费这么大劲,落朝宗这般有能耐一早就可以下手,这几个月落朝宗把平昭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上,差点被宫里忌惮,还在刺杀唐劭时被摆了一道,如今平昭侯本人不知踪影,这桩桩件件怎么看着就像只是为了让他们吃个大亏,并无其他意图。
身在太尉府的萧吟不知墨风他们已心急如焚,他入府之后走到一座屋子前忽然便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地栽倒在地,他像是睡了一觉,只是睡得很不舒服,等他再醒来时,眼前光线昏黑,静谧无声中让他有种恐惧感,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天。
而当他动了下手脚后,那样的恐惧感立马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发了疯一般剧烈挣扎着,但那些绳子绑得很紧,将他牢牢禁锢在了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眼前似有那些熟悉的梦魇,血色浮动,似真似幻的血腥味令他干呕,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想着自己要逃离这里,可他把自己挣得满头大汗却是徒劳无功。
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他抬眼看过去,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甚至穿着他熟悉的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剑,头发用一根发带扎束,他下意识唤道:“江遥……”
走进来的人唇角轻勾,只是那笑意却到不了眼底,透着冷意。
不,不是江遥!
萧吟咬牙道:“江煊!你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江煊:我要锤爆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