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微笑着颔首:“好的,母亲。”
徐母点点头,车窗缓缓升起,严丝合缝地关上。
车影越变越小,淹没在车流中。
徐善转身,瞥了一眼右侧停着的昂贵私家车,眉眼沉了一下,而后抬步走进恩善院。
恩善院里都是幼龄聋哑儿童,有的是完全听不见,有的是听力能力弱,对声音感知不明显,戴上助听器,还是可以听见说话声音的。
孩子们都很可爱,虽然孤僻,但很有礼貌,再怎么喜欢徐善,黏着她,也礼貌地使用敬语。
三楼,窗边
这里的孩子听力或者语言能力上都有缺陷,因此情绪也格外敏感,又都是幼童,所以极容易哭闹,阅览室里一个孩子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积木,哭声吵闹又尖锐。
徐善刚转过楼梯拐角就听见孩子尖锐的哭叫声,还有重物哐当砸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单手撑在窗台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支烟,他身旁地上是被踢倒的铁皮制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
男生身旁低眉敛目地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脸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徐善脚步轻盈,缓缓走近。
西装革履的男人侧头不经意瞥见她,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徐善小姐。”
徐善礼貌地冲他颔首:“崔室长。”
听到声音,站在窗边抽着烟的男生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眉眼刻骨,轮廓分明,财阀公子那股冷淡又嚣张的姿态似乎融进了骨子里。
他皮肤白又薄,夹着烟的手背上能看见浅淡的青筋脉络。
李元对上徐善清凌凌的眼睛,拧起眉,眉眼间难掩烦躁,却又慢吞吞地把夹着烟的手背到了身后。
徐善像是没有看见他脚旁倒着的垃圾桶和散落一地的垃圾,温声同他打招呼:“早上好,李元。”
李元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眼底淬了一丝抗拒,但转瞬即逝。
良久,他轻唔一声,算是回应。
对于李元来说,德亚高只有两种人,害怕他的,还有讨好他的。
徐善是第三种,很正常的同他相处,就像对待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
虽然他不稀罕,但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难得。
可他也极为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
徐善冲他微微颔首,没再交谈,转身进了教室,顺手带上门,隔去孩子尖锐吵闹的哭声。
李元极不愿来做社工活动,他讨厌孩子,更讨厌麻烦的事情,忍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抬腿就要走。
崔室长连忙抬手挡住他,硬着头皮劝阻:“元少爷,你综合生活记录簿上的社工活动分值现在还未满五十分,理事长要求你今天必须要在这里待满两个小时。”
即使是sk财团理事长的次子,综合生活记录簿上也不可能空白一片,李元的社工活动也在恩善院这里,但他不耐烦做这些事,每次都只是装装样子,甚至待不到十分钟就会离开。
因为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孩子们也都很害怕他。
最近他做的太过分了,甚至直接缺席,所以理事长派崔室长过来监视他。
李元表情难看:“滚开。”
崔室长其实很怕李元,他性子阴晴不定,又肆无忌惮,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但理事长交给他的任务,就算他再怎么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完成:“元少爷,理事长的要求你不能违背。”
李元垂下眼,轻蔑地笑了一下,抬手将指间夹着的烟狠狠按在崔室长的手背上捻灭。
崔室长痛呼一声,表情扭曲。
李元靠近他,脸色阴沉,轻声警告:“崔室长,摆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是父亲的狗,是李家养的狗,别忘了,我也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