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那时人群突然拥挤推搡起来,我不慎摔倒在地,等爬起来时,已经看不见那群人的踪影了。”
胡瑞犀利的目光投来,陈玄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后来虎帮的人找到我,说是那夜安排的人都死了。”
“持刀那人身上被捅了四五个窟窿,所有人都是在乱葬岗里找到的,估摸着是被孟忻的人反杀了。至于他们可曾在死前得手,如今已经死无对证,小的也无从可知。”
陈玄胆战心惊地说完,背后已经起了一身冷汗。
可胡瑞却突然大笑出声。
“你做得好!”胡瑞话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他站起身走到陈玄身边,拍拍他的肩,“虎三的人可不好打交道。我前前后后吩咐了这么多人,没想到是你这个刚接手的毛小子立了功!”
陈玄疑心自己听错了,他错愕地抬起头,喃喃道:“孟忻……死了?”
新任巡盐御史,朝廷钦差重臣,宁远侯世子爷的姨父,就这么死了?
“没死,不过想来也快了。”胡瑞语气松快,绕到书案后坐下,朝陈玄的方向推去一个木盒。
“我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他歪着头,眼神示意陈玄打开木盒。
陈玄迟钝地走上前,掀开木盒,却见里头满满当当放着一整盒金锭子。
“收下吧。好好办差,将来也少不了你的。”
陈玄的大脑一片浆糊。心好似一时直飞云霄,一时又跌落万丈深渊。他迷茫地摸着那闪光的金锭子,这是他这辈子都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有了这些金子,清荷便不必起早贪黑料理铺子,也再不必为宝娘愁将来的嫁妆。他们一家人可以换大房子、买许多许多田地,甚至买几个奴仆,从此让清荷宝娘都过上夫人小姐的日子。
在迷茫和狂喜的边缘,他突然听见胡瑞漫不经心的声音。
“听说你将妻女都送回溧安了?”
这句话好似天外劈下的一道雷,霎时将他惊醒。
“这么急做什么?扬州不比溧安好么?”
胡瑞的语气好似只是闲聊两句,可陈玄不由自主地全身紧绷,额角都落下了一滴冷汗。
“小的老母亲还在溧安,前阵子写信来说是身子不爽利,想要见见孙女,小的便让妻女回去看看。”陈玄将早已编好的谎话全盘托出。
胡瑞眯着眼睛,“回去也好,总该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