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迟疑了一瞬,几步赶上孟姜,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自己利落跳到了河对岸,护到苏鲤面前,拉起弓。
这时那只黑熊已经四肢着地站了起来,它浑身是伤,背上、腰腹处都插着羽箭,一只眼睛汩汩淌着血,估计已经真的瞎了。
它似是也在估量华平乐的身手,一时没有动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吼声,一人一熊就这么对峙住了。
溪对岸,孟姜爬了起来,正也要往对岸跳,被侍卫死死抓住。
他怎么肯依,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喝骂,阿弩忙喊了一句,“孟公子,别给姑娘添麻烦!”
孟姜,“……”
孟姜本就因焦急暴怒通红的小脸蛋憋得紫涨,等酒酒救下阿鲤,他一定叫酒酒换了这个死丫头!
苏鲤从山上滚下来,半天动弹不得,这时候也慢慢恢复了点力气,他右臂软绵绵的,估计是摔断了。
他就用左臂撑着慢慢爬了起来,想往华平乐前面走,“华姑娘,你快走——”
华平乐低声喝道,“闭嘴,别动,否则我们都活不了!”
苏鲤顿住,就在这时,一阵呼喝声突兀在黑熊身后响起,黑熊受惊猛地朝华平乐二人扑去!
几乎同时,华平乐手中长箭离弦而出,直指黑熊咽喉。
羽箭离弦的一刻,她就扔了弓,宽大的衣袖拂过,五支袖箭漫天花雨般激射而出。
她就着射出袖箭的力道猛地一个转身搂住苏鲤就地一滚。
她这一滚力道极大,直滚出三四尺才止住了势头,只她也知道,这么点距离根本不够黑熊临死之前的反扑之力。
她那一箭虽然可以保证射中黑熊咽喉,却因为弓不够重,力道不够,无法贯穿它的喉咙,绝不可能在瞬间要它的命。
那几支袖箭更不起多大作用,顶多就是稍微能扰乱一下黑熊的视线。
只她既已出手,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滚动之势一缓,她立即放开苏鲤,狠命踹向苏鲤。
她这一脚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苏鲤被她踹得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砰地掉进了溪水里。
她自己则就这一踹的反弹力,利落跳了起来,反手抽出靴中匕首,朝飞扑而来的黑熊冲去!
她这一系列动作快如脱兔,黑熊已扑到了跟前,她已经能闻到它张大的巨口中腥臭的味道。
只要她能赶在它的咬住她的脖子前冲到它柔软的肚腹处,狠狠划破它的肚子,将头钻到它腋下,不管它是张嘴咬它,还是用巨掌拍她,她都能逃得一命!
能不能活下来在此一举!
就在这时,三支红尾羽箭隐隐挟着风雷之声迅如闪电射向黑熊,一入其右耳,一入其脖颈,一入其侧腰,巨大的力道带得黑熊整个儿地向左滑行了几步才砰地倒了下去。
抱着搏命之心的华平乐顿时扑了个空,头朝下继续往前扑去。
幸而她反应极快,凌空翻了个跟头,才没有一头栽倒,正在庆幸,就觉身子一空,整个人被人抓着衣领提了起来!
华平乐一惊,正要反击,就整个儿地被人搂进了怀里,不但双臂双腿被牢牢固定住,连脑袋都被来人紧紧扣在怀里。
强有力的臂膀、劲瘦的腰身、灼热喷洒在颈间的气息无不告诉着华平乐,这是个男人,还是个年轻的男人!
华平乐又惊又怒,死命挣扎起来。
“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