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予没有理她,带着苏鲤出了门,华平乐想跟上,却被外面的侍卫拦住。
她犹豫了一会,停下脚步。
她知道她胡诌的那番话不一定能唬住苏羡予,但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阿鲤,肯定不是苏羡予的骨血!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证据,阿鲤是兄长的孩子这一点,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
如果确认这一点的代价是让苏羡予怀疑她,她也认了。
眼看着苏羡予二人消失在视线中,华平乐气愤的表情柔和下来,走到桌边端起茶杯。
阿鲤,兄长的孩子,真好——
……
……
苏羡予将苏鲤叫到了梅林之中,让他仔细重复了一遍事情始末。
苏鲤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绝不仅仅是华二姑娘口中的“抓奸”那么简单,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偷窥苏羡予的神色。
苏羡予雪白的脸上如罩千年不化的寒雪,不说表情,连眼角的细纹都没有起伏。
苏鲤长长一番话说完,苏羡予久久沉默。
苏鲤越发惶恐,俯身跪了下去,“阿鲤行止有失,请叔父降罪”。
“你的确行止有失”。
苏羡予垂眸看着他,语气冰寒,“只怕从华二姑娘以那对镯子为饵诱我去她的及笄礼开始,她就起了疑心。
而那支断笛,她定然也是早就知道另一半在你手中,故意拿出来引诱于你,好一步步叫你踏入她的布置中,亲自带着她登堂入室,陪着她一起算计于我!”
他向来心思细腻敏锐,一时被旧日恩怨迷了心,这时候回过神来,很快就猜出了事情原委。
苏鲤惶恐叫了声叔父,声音已微带了哽咽。
苏羡予不为所动,“她为何会知道你有那支断笛?我猜,应当是你在与华平安同住时,不小心叫他看了去,对是不对?”
苏鲤砰地磕了个头,却是默认了。
“我曾叮嘱过你数次,万不可叫人看到了,否则后患无穷。
你不小心叫人看了去就算了,却一不提醒于我,二,没有手段叫华平安永远闭嘴。
而华二姑娘定然也不如看起来般单纯无害,她这般苦心竭虑,最好的,就是逼我娶她,最差,便是要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一次救命之恩,一支断笛,便将你骗得团团转!
我这么多年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了哪?”
苏鲤通红,眼中已有了泪意,跪伏于地死死咬着唇。
“你好奇父母身份,好奇自己身世,人之常情,只我问你,你便是再好奇,如何能伙同外人算计于我?
难道这么多年,我视你如亲子,落到你眼里,竟是心怀鬼胎包藏祸心?”
苏鲤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膝行至苏羡予面前,抱住他的腿,哀哀叫了声叔父,连声说着不是不是。
苏羡予沉默了一会,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发,长叹了一声,“阿鲤,就这么简单开心地做叔父的阿鲤不好么?”
何必要知道那么多?
苏鲤的眼泪浸透了苏羡予单薄的袍摆,却还是坚决道,“叔父,阿鲤知道叔父不说是为阿鲤好。
可阿鲤若是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又怎配为人子?又怎对得起叔父十数年养育教导之恩?”
苏羡予直起身,淡漠开口,“你的身世若是被人知晓,不但你,就是我也有杀身之祸,你若是想知道,我自会告诉你。
只,在那之前,你须得向我证明,你已经有了可以得知真相的能耐。
华二姑娘还在外书房,你去杀了她,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