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伟毅连忙应下,政和帝又仔细吩咐了细节,待说完后,才想起还有许父谋杀承恩侯一事。
胡伟毅听他问起,忙答道,“黑市,臣已彻查了,没有人与许父相识,且都是暗箱买卖,轻易难以操作。
许父常年独来独往,从不与别人来往,许昭仪死后更是没与外人说过一句话,谋杀承恩侯是蓄谋已久,绝不是他人教唆”。
许父的确是没有人教唆的,但黑市,胡伟毅想到黑市管事塞给了自己的银票。
那么多!
他在做锦衣卫同知的时候,虽也有人塞钱给他,可从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
怪不得大家都拼了命地往上爬!
只钱虽多,他也得有命拿才行,他本来还在犹豫,年鱼却示意他不必往下查了。
黑市送给年鱼的肯定更多!
他这般想着,却到底不敢就这么收下那烫手的钱,却又不敢不听年鱼的话,只好先拖着,到时候皇上发怒,他再查不迟。
“继续盯着承恩侯府,退下吧”。
胡伟毅没想到政和帝竟就这么轻易地放下了承恩侯被杀一事,愣了愣,告退出了御书房,恰与办完差来回话的年鱼迎面碰上。
年鱼扫了眼他额头的血迹,意味深长一笑,“胡指挥使受累了”。
胡伟毅哼了一声,昂头从他身边走过,一颗心却几乎从胸腔中蹦了出来,对年鱼的惧意又加了几分。
当时,年鱼说,皇上绝不会再追究承恩侯被杀与黑市卖凶一事,他根本不信。
承恩侯府那可是皇上的母族,承恩侯更是皇上嫡亲的表兄!
难道还能说死就死?
就算黑市真的只是偶然将凶器卖给了许父,皇上也该下令清算才是!
可现在——
胡伟毅只觉浑身发冷,年鱼竟然对皇上的心思拿捏得一毫不差!
怪不得能爬上掌印的位置,这么多年扶持着九方贵妃圣宠无衰。
他这点小能耐,又捏了把柄在他手里,只怕一辈子都难翻出他的手心去……
……
……
年鱼回完话后,亲去了尚书台给苏羡予传了话,到休沐时,苏羡予便带着苏鲤去了洛府。
洛太傅却并没有什么事,倒是洛老夫人一直拉着他说话,仿佛洛太傅特意请年鱼传话就真的只是洛老夫人想念他了。
苏羡予对洛太傅夫妇十分敬重,耐心地陪洛老夫人说着家常,在她提起洛兮瑶的亲事时,迟疑道,“师母放心,这件事我早已有打算。
再等两年,等阿鲤大一些,如若老师和师母有意,我再为阿鲤求娶瑶瑶”。
洛老夫人哑口无言,半晌方呐呐道,“阿鲤还小,这件事不急,也不必提,否则倒叫两个小人儿不好相处”。
苏羡予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洛老夫人强打精神又说了两句,便让他去寻洛太傅。
苏羡予一走,花墙后一个穿嫩绿色襦裙的少女就呜咽着扑进了洛老夫人怀里,更咽叫了声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