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关切的目光,我只觉得莫名自卑和羞愧。
「不是啦,是被铅笔划的。」
我本以为,这一切理应会随着我逐渐长大而慢慢减少或消失——
但实际上,好像并没有。
看着被撕碎的考卷和被揉烂的成绩单,我沉默不语。
「说话啊?」肩膀传来疼痛感,「考这什么分数?都考几次了?」
啊,看来这次被打的地方是肩膀。
在这么多次棍棒教育中,我已经学会了自嘲。
「你要不要听听看学校老师是怎么说你的?都烂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你要出门?」母亲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随即我感受到一股推力,往后跌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怎么,还想出去丢人现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教出了一个垃圾吗?」
我低着头,尝试逃避那跟语气一样冷漠的视线。
「还是不说话?想当哑巴是吧?很好。」头顶上的声音听起来应该也是气急了,母亲转头吩咐一样也在房间里待着的弟弟:「看好你姊姊,如果你姊姊没有在读书就来告诉我。」
说完,我便听到房门被大力的关上。
「碰!」的一声,我本来强撑着的力气好像也随着门关上而跟着消散了。
「就跟你说了,没事去惹妈妈干嘛。」弟弟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走回书桌前,摇摇头。
我拉开椅子坐下,无视了椅子在地板上随着我的动作发出的刺耳声响:「你以为我想?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妈妈怎么会那么生气?」
「你去问她啊。」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跟弟弟吵架了。
馀光瞄到书桌上的桌历,看到今天的日期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好像再也忍耐不住我的眼泪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父亲选择无视、我的母亲说我是个垃圾、我的弟弟说我何必去触母亲的眉头、我的朋友们只觉得我是怪胎。
没有任何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这么想着,无声落下的眼泪完全止不住,就像衝破了临界点般疯狂溢出来。
就在这时,铅笔盒里的美工刀顿时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
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接下来的这个举动,我陷入了深渊。
「你干什么!」等我回过神来,铅笔盒里的美工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手中,刀片距离我手腕上的皮肤不到一公分。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拿着这个危险的东西在那边瞎比划。」我看着弟弟把我手中的美工刀拿走并扔在一边,心情却没有变得比较好,反而只剩下茫然和困惑。
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不理解。
我对那天的记忆止步于此。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取而代之的是,隔天我发现这件事已经「广为流传」到所有人都知道了。
「到底为什么会教出一个神经病。」
「只是被说了几句就在那边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