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要礼部作甚?”
“还要中书门下作甚?”
“还要那些相公们作甚?你可莫要觉得皇室便能随性所欲,此乃取乱之道,朕莫说还尚有几分神志,就是朕已经昏庸无能,那也必不可能答应你。”
赵时点点头,
说得对。
就是:“父亲,儿子并非是为了摆脱府中有一老的尴尬局面,这才如此建议,而是,您真的不觉得老师作为权知开封府事,真的远不如作为三司使合适吗?况且……”
赵祯一怔,
看向赵时,
赵时继续道:“况且,此次大案结束之后,无论如何,朝堂都必定要会来一次大清洗……”
赵祯下意识的点头,
这是必然的,
莫说他这个皇帝,等到这桩千万贯贪污案传开,就是那些相公,百官,为了自证清白也会要求大清洗,甚至,不清洗都不行:“而……”赵时侃侃而谈:“作为执掌天下财政的三司使,难道不正是需要有一名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人坐镇吗?”
赵祯一愣,
竟觉得……赵时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然后微微眯眼看着赵时道:“你确定,你不是为了摆脱包拯在你府里,让你没办法把开封府衙变成你自己的私有物,所以才要赶包拯出府?”
“怎么可能?”
赵时倏然瞪大了眼睛:善良如我,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而肆意玩弄三司使这等重要职位:“父亲莫非不信任我?”
赵祯迟疑了一下,
要说信吧!
他恨不能将命都给儿子,但要说不信吧!
赵祯狐疑的看着赵时,赵时虽然明显在政事处理上有缺陷,但是,这小子脑子确确实实有点转得快,这就让赵祯有些拿捏不准,最后只能模糊道:“可是如今的张方平做的还不错啊!”
“相信我。”
赵时笃定道:“他离塌房不远了。”
赵时作为后世来客,虽然一些未曾记录的东西不知,但是一些记录下来的,例如包拯后来的确当了三司使,例如张方平贪污,被包拯告倒,赵时还是清楚的,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要让包拯当三司使,他只是……把这个过程提前了一些而已。
赵祯微微皱眉,
赵时身上的怪异点多如牛毛,甚至可以说,若他不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真的很想将他剥皮抽筋,研究个明白,但是,固然赵时身上的怪异点如此之多,赵祯依旧会觉得赵时那时不时冒出来的未卜先知最吓人。
他就好像知道所有人事迹,知道所有人的……死亡日期。
呼
赵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若真如你所言,朕与你赌一次又何妨。”
赵时狂喜,
终于能把包拯赶出……呸……终于能让老师不埋没生平所学,大展神威了,然后,赵时便认真的在纸上写下了赌约,让赵祯签字,赵祯一边签字,一边忍不住就有些好奇:“你就真的对你那开封府衙的小捕快如此相信?”
赵时摇摇头,
他不是相信开封府的捕快,而是相信,后世,公安大学,陈安平教授,指导过的自己,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收起赌约,拱手道:“那儿子就先回开封府衙了。”
赵祯点点头,
没有挽留,
只是等了一会,突然站起来,招了招手,旋即,六位带御器械,也就是那六位皇城司的高官便都悄无声息的出现,没有交流,但是,这群人便都……鬼似的……跟在了赵时身后,
总不能……
只能你视察我们,而我们……不能视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