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将身体转向叶碎金。
叶碎金道:“内乡和南阳挨着,你经验多,怎么治县,有劳你多提点。我们叶家人没有做官的经验,我这族弟是第一个,望他能给大家讨个好彩头。”
何舟笑道:“大人放心,下官必鼎力相助。”
叶碎金道:“各地,我给你们各二十人。一是护卫你们人身安全,一是训练当地民壮,一是……协理招兵之事。”
后两个也就罢了,至于护卫安全之说,何舟和孙向学心里都明白,既是护卫亦是监视。
但他二人既已归顺,一时也生不出二心,倒也不怕,俱都拱手:“大人周全,多谢大人。”
忠远堂的六郎叶敬仪被本家派人唤过来,一头雾水。
他虽被关在家里,也知道堡里今天是有贵客来的,叶四叔怎地唤他过来?他不过旁支一晚辈而已。
更想不到从人直接把他带到了正堂,不仅中间端坐着叶家堡的掌家人--本家的六娘叶碎金,还有一众本家长辈,另一侧则坐着两个穿官服的人,应该就是今日的贵客,可不应该是三个人吗?
噫……地上这大片的暗红色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有点像……
何舟、孙向学既已经投诚,便没有必要再用人头吓唬他们了。
地上两颗人头已经收了去,地板也粗粗擦过了,但大片暗红色还是能看得见的。
只堂上的气氛已经不紧张,甚至十分亲切随和。
叶碎金看到叶敬仪便很高兴。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他。
重新见到已经死去的或者离开的人让人唏嘘感慨暗叹,重新见到还活着、还一直在身边的人则是让人分外亲切欢喜。
“永皙!”她直接唤出了他的表字,眸中都带了笑意。
段锦感受到了那一声唤里的喜悦之感,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位忠远堂的六郎——奇怪。
不是不认识,认识还是认识的,但不熟,真不熟。
按说,能让叶碎金以这种熟稔口气一口叫出表字的,他不该会不熟才对。
别说他,叶敬仪自己都愣了一下。
因为是同辈,年龄也接近,小时候的确是跟这位本家的族姐一起玩耍过。
但这位族姐武力值实在太高,追随在她身边的族兄弟们也都个个战力爆表。他这种根骨普通又不爱练功夫的,渐渐地就脱离了叶碎金的小团体。
待长大,有时候会在街上看着她骑着健马奔驰出城,过年的时候随着父亲去本家串门也看到她跟随在老堡主身边,作为独生女倍受宠爱。
但他与她真的年纪越大就越没有交集了。
怎地叶碎金竟能一口叫出他的表字?他可是年初才蒙老师赐的表字。难道有人特地说给她?
“永皙,这位是内乡县的何令。”叶碎金给他引见,“何令,这是我族弟永皙。”
叶敬仪只是个白身百姓,且是个读书人,对进士是很尊敬的,恭谨行礼:“晚生叶敬仪,见过何大人。”
“叶郎君不必多礼。”何舟捋须微笑,“郎君年轻有为,以后咱们做邻居,互相提点,彼此关照。”
叶敬仪听得一头雾水,便向叶碎金看去。
叶碎金言简意赅:“永皙,我已斩杀了南阳县令马锦回,邓州如今由我节制。南阳令之位空虚,你权且代叶家堡出任。你与何令为邻,遇事不决,皆可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