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这会儿好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方才对着那二位世子笑的他脸都僵了!
这会儿,韩峰正准备舒舒服服的喝一口此前由江南富商之子上供的金坛雀舌,却不想小厮的呼喊让他直接一口茶水猛的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那徐瑾瑜是傻子吗?!”
下三院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他们特意用来圈择舍费的地方,平常学子往往最多坚持到下一个雨天,就忍不住了。
可是这个徐瑾瑜自己非要住这地方……
小厮见状,连忙将徐瑾瑜来到舍馆后的言行说了一遍,韩峰端起那杯茶水,慢悠悠的吹了吹:
“哦,这是替他的同窗鸣不平呢?他要住,就让他住!东辰来得都是一群穷鬼,连区区十两起步的择舍费都交不起,那还读书做什么?”
可韩峰又岂知,他口中的区区十两,乃是寻常百姓三口之家三年的嚼用。
小厮听了韩峰这话,有些不解道: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管那位徐郎君了?”
韩峰哼笑一声,端起茶水:
“管,怎么不管?那位身后可站着赵世子和魏世子呢,我如何能不管?
但,这么一号人物我在京中从未听过,等我先查清了他的底细再说。
况且,少年人都傲气,这路嘛,是他徐瑾瑜自己选的,就算是赵世子和魏世子也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小厮犹豫了一下,道:
“可是,还有楚世子陪着他呢。”
“噗——”
韩峰刚喝进去的茶水又喷了出来,他直接站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那楚世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侯世子,跟着往下三院跑什么?”
韩峰今个这茶是喝不安稳了,随后他便急急带着小厮朝下三院走去。
这下三院韩峰从未来过,其距离不是一般的远,等韩峰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黯淡了。
只见韩峰气喘吁吁的冲了进去,就看到人群之中,少年上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看着他的眼神就冰冷漠然,让他只觉得心里一抽。
“瑾,瑾瑜学子,你怎么在这儿?呦,楚世子也在这儿呢?这地方实在是太过简陋了,您二位不如先移步一二?”
可是,韩峰这话一出,却无人搭理。
就连楚凌绝这会儿都沉浸其中,他本来想要走人,可是看着徐瑾瑜明明身无长物,可却被自己的同窗那么敬重的模样,忍不住停下了步子。
他想要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受人喜爱,然后这一留下,他就舍不得走了。
徐瑾瑜只是问了同窗们进西宿后的见闻,得知他们都被被接引的学子索取过费用,但没有人支付后,就被丢在了半路。
也幸好他们结伴而来,有一人用一块碎银,这才换来了小厮的引路。
但因为银子太少,小厮知道一群人不交没有银子交择舍费后,直接转头走人了。
真真是把嘴脸二字写的明明白白!
而这番对话一出,学子们一时心情郁郁,徐瑾瑜却笑着让大家以陋室为题,赋诗一首。
而也正是因此,一下子打开了大家抒发心情的通道,有人讥讽,有人赶来,有人明褒暗贬,如此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让楚凌绝看的都技痒不已,也直接加入了众人临时组成的“诗会”之中。
因为大家都受了不小的委屈,所以通篇文章一气呵成,那叫一个笔走龙蛇,挥斥方遒。
整个茅草屋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让楚凌绝都暂时忘记了他也是西宿的学子,转而开始抨击西宿了。
而一旁的徐瑾瑜仗着自己的过目不忘,有条不紊的将所有同窗的诗作一一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