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的前程没有受到影响,太夫人欣慰不已,记起长孙叮嘱她的事,太夫人喊来继儿媳薛氏,让薛氏打点媒人去宜春侯府为二爷魏沉提亲。
薛氏笑容满面地保证她肯定会安排得周周到到。
薛氏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非常满意魏澜、魏沉兄弟的这两门亲事。
阿秀娘家小门小户,对魏澜没有任何助益,宜春侯是两人的亲舅舅,便是魏沉不娶宋清雅,兄弟俩出了事宜春侯都会帮忙,如果魏沉娶了别的名门闺秀,相当于兄弟俩多了一门得力姻亲,她这个继母能高兴?
所以,薛氏比魏沉更希望这门亲事快点定下来。
宜春侯夫人也愿意女儿嫁给魏沉,借以得到魏澜的支持,免得侯爷逼她认庶子为嫡子,抢走孙子的爵位。宜春侯根本不在意宋清雅这个女儿,只要嫁得不是太差、别毁了他的颜面,谁来提亲他都会同意。
就这样,魏沉、宋清雅的亲事顺顺利利地成了,定在明年四月成亲。
媒人交差了,仙衣坊为阿秀量身定做的那套梅花鸾鉴也做好了,于十月底送到了风波堂。
两万两的华服,还是一套连累魏澜砍柴半个月的华服,阿秀接得烫手。
太夫人、薛氏那边都在盯着她,阿秀岂敢招摇,仙衣坊的掌柜一走,阿秀就让丫鬟们将这套华服收了起来。
魏明珠闻讯跑过来,要阿秀穿给他看。
阿秀推辞道:“那衣裳太贵重了,我怕穿坏了。”
魏明珠嫌弃她这小家子气,指点道:“我父亲有钱,你是他的夫人,想穿什么华服没有,用得着宝贝成这样?赶紧穿上试试,这可是我花了两万两银子给你买的,如果哪里不合身马上叫仙衣坊改了去!”
阿秀叫杜鹃几个丫鬟出去,将魏明珠拉到身边,低声解释道:“除了舍不得,我还有别的顾虑,世子因为给我买这件衣裳被皇上责罚,被太夫人责骂,还被国公爷打了板子,我若穿上它招摇,哪怕只是试穿,传到太夫人、国公爷耳中,他们会怎么想?光训斥我没什么,万一又连累世子呢?”
魏明珠的小眉头皱了起来。
太夫人还好说,父亲是她的亲孙子,太夫人顶多骂父亲两句,舍不得家法伺候,国公爷早就被恶毒虚伪的薛氏迷昏了头,薛氏去挑拨是非,国公爷极有可能再打父亲一顿板子。
道理魏明珠知晓了,可他憋闷:“那这衣服就白买了?”
阿秀哄道:“过两年大家忘了此事,我再穿给少爷看。”
魏明珠刚要点头,忽然瞪眼睛:“谁稀罕看你?”
说完,魏明珠转身走了,仿佛如果不是这套华服,他根本不会来阿秀这边。
阿秀笑着送他出去。
魏明珠走后,杜鹃忍不住问她:“小姐,你给世子做的那件袍子早做好了,准备何时送给世子?”
阿秀犯愁。
魏澜有半个多月没进她的屋了,说明他的气还没有消,她此时送衣服过去,魏澜误会她想他过来睡她怎么办?
魏澜讽刺起人来刻薄又难听,阿秀还是别主动招惹他的好。
结果傍晚魏澜居然自己来了。
今日是月底三十,按照他之前定的规矩,确实也该来。
半个月没见,魏澜还是那张冷脸,阿秀小心翼翼地陪他吃了一顿晚饭,魏澜吃完就去内室了,阿秀也只好跟了进去。
明日便进了冬月,这个时候的京城没比西北暖和多少,不过富贵人家都烧了地龙,屋里温暖如春,摆在小几上的四季海棠叶子绿油油的,开出了红红的小花朵,中间的花蕊嫩黄嫩黄的。
阿秀进来,便见魏澜站在一盆四季海棠前,修长的手指掐了一朵小花,随意地把玩着。
世子爷有雅兴赏花,说明心情还不错?
在风波堂的世子爷总是冷脸,阿秀只能根据他的行为举止揣摩他的心情。
人在她屋里,不伺候不行,阿秀看看魏澜的靴子,小声问:“您要泡泡脚吗?”
魏澜闻言,将手中的海棠花丢进花盆,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