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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当柏灵在养心殿答话的时候,一张巨大的《告臣民书》已经在郑密的亲自督送下挂上了平京城正中央的钟鼓楼。
皇榜之上,是经由内阁亲自把关过的文案,上面大致概括了这半月以来,金人试图以种种卑劣手段,扰我大周腹地民心的种种罪行。
而我大周,又是以何种惊为天人的方法识破并正面粉碎了这些间者的阴谋期间,所有人的姓名都被隐去了,譬如郡主,譬如柏奕、譬如从一开始就在为一切“兜底”的申集川……
所有的功劳都被归于一个许多人都早已熟悉的名字。
柏灵。
郑密表情复杂地望着这张皇榜他这几天心情着实经历了好几番大起大落。
往前的那一番案情起落且按下不讲,只说昨日下午,恭王召见,在恭亲王府,他听到孙、张二人与恭王对当下局势的一番剖陈,只觉得心中一颗许久未被勾起的火星,噌地燃起。
而今日,望见那篇以春秋笔法写就的告臣民书,他又觉得心头的一点火焰矮下一头。
诚然柏灵立下大功,着实应当表彰,然而在这一显一隐之中,他还是能看出几分偏颇。
民众当然需要一个立起的英雄。
可一个立起的英雄,便也是一道立起的靶子。
为何要将一个女孩子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
郑密皱紧了眉头。
……
日头渐渐西沉,柏灵等在皇宫的南门外恭王此时正等在不远处的马车中,等柏灵这边的事情办完,他便与柏灵一道回王府,再将下午建熙帝的面谕告知众人。
柏灵向建熙帝求了两件事。
一是,在流民案后,她很有可能成为接下来金人意图拔除的眼中钉,是以,她请求继续让原太后的暗卫韦十四为自己效力。
这一条合情合理,建熙帝几乎立刻准了。
其二,则是柏灵当下正在等候着的事。
不多时,一辆八人座的马车从宫中缓缓驶来。
柏灵的身体转向了马车的那一侧。
马车在南门处停了下来,门口的侍卫为柏灵打开了车门车厢之中,坐着四个十分面熟的宫人。
他们是在储秀宫巫蛊案案发当晚,受柏灵催眠而当着建熙帝的面说出许多不当之言的宫人。
在被关进慎刑司之后,因着林婕妤早先的优渥待遇,慎刑司的人也同样没有为难他们。而在林婕妤死后,他们在牢中也没有等来圣上后续的处置事实上,许多人都已经不记得当时还抓了这么些人了。
但柏灵记得。
倘若一直没有后续的处置,这些人大多活不过这个秋天。
车厢中的宫人在出慎刑司的路上就已经听了个大概今日柏司药在圣上专门为他们四人求情,给他们拨新的户籍和盘缠,就近去往徽州府重新安家落户。
最靠外的那人最早认出了柏灵的样子,他几乎立刻丢下了手里的包袱,顾不得身上遍布的伤口,俯身向柏灵连连叩头。
“都起来吧。”
柏灵低声道,夕阳映照着她的脸,让她的眸子闪现出温和的光亮。
“往后就再不用困在这宫廷里了。我听人说徽州是个特别宜居的地方……去过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