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你亲手把旧部的名单交给了陈翊琮。”柏灵轻声道。
衡原君嘴角微提,没有说话。
柏灵想了想,“看来就算是你们这个见安阁的内部,也是一直缠斗不断。”
“看看吧。”衡原君低声道,“看看是谁会笑到最后。”
……
就在这一日,北镇抚司再次出兵,派锦衣卫围了百花涯的兰字号。
官兵们将各处出口都封了起来,然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突入检查。
指挥使带着一支小队,径直往着最高处的金阁去了,为防有诈,六个盾兵走在前面,先行撞开了大门开道。
然而,想象中的机关并没有触发,等待他们的只有一间人去楼空的屋子。
“跑了!?”指挥使大步迈进了屋中,“搜!”
锦衣卫的小队顺着金阁的几个小门一路往里搜寻,外面的人则在小心地探寻现场,他们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抽下翻阅,找寻是否还有屋主留下的蛛丝马迹。
“大人,有题字的那本书找到了!”一个小旗官捧着书走到指挥使的面前,两手将一本旧书呈递过去。
指挥使稍一翻阅,看了看封面的赠吾儿书白和封底的诗句,立刻转身道,“来人。”
一人上前领命,他将书交付过去,轻声道,“将此书送去内阁,告诉孙阁老一句,我们来迟了,那个兰芷君,应该已经望风而逃了。”
“是!”
待传令人走后,指挥使自己在这金阁中往返踱步。
这间屋子确实造得非常雅致,他抄过那么多京官的宅邸,也依然觉得这件屋舍的布置是不输那些朝员的。走到东侧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被一处木质的隔断横板所吸引。
他几步上前——这种隔断在很多大宅的屋舍里都非常流行,大部分情况下,它们会被用来当作一种软区隔,譬如前面是客厅,后面是书房。在立起这样的横板之后,加一道帘子,就可以了。
但金阁显然没有多余的帘子,进门之后,除了挡在南面的一处屏风,一切一览无余。
指挥使略略颦眉,他弯下腰,伸手在凹陷的横板里轻轻抚摸,再抬起时,指尖沾染了一些湿润的泥土。
他忽然反应过来,先前有消息说兰芷君偏爱兰草,然而看看此刻的金阁,哪里还有一株兰花留下?
——兰芷君走得并不匆忙!
他恐怕一早就有了准备,以至于这次临行前,他甚至有时间将自己一手栽培的兰花们运走!
“来人!”指挥使高声道,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去和孙北吉报备,“备车!”
……
这一日晚上,一向门庭若市的兰字号前变得空无一人。
但整个百花涯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着官家白天的
今夜整个兰字号人心惶惶——官兵将整个兰字号的人都就地审问并关押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兰芷君和凤栖姑姑一早就不见了。
人们猜测着原因,甚至想着脱身的办法,而另外几个兰字号里更年长的几位姑姑则在这时出来主持大局,安抚惊慌失措的众人。
于是这一晚,柏灵身上的担子反而轻了很多,连日的登台过后,她今夜忽然能够休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