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那人冷淡说道。
薛羽弯不下腰,只得傻呆呆道:“不是要我吸一吸戾气的吗?”
岑殊垂下眼睫没有看他:“不用。”
薛羽轻轻“啊”了一声,认真道:“可师父不是很难受吗?”
像是没想到对方会用这样的理由,岑殊愣了一下,本来冷硬的神色似乎有所松动。
筑基以后,薛羽便对岑殊的戾气更加敏|感了。
他伸手凌空在岑殊周身搅动一下,粘稠阴冷的戾气便立时脱离岑殊的掌控,像条条小蛇一般缠上薛羽的手指,亲昵地嗦了起来。
一阵熟悉的刺刺麻麻感随之而来。
薛羽抬起手指向岑殊示意:“看,都跑出来了。”
他随意舔了舔手指,将其上戾气卷进口中,又舔了舔被刺得有些麻痒的唇瓣。
薛羽这样做仿佛只是小猫咪舔舔爪子,野性的兽态尽显,可这动作由人形做出来却难免带上些狎昵的色彩,似是一种撩拨的勾引。
岑殊的视线从他略微潮湿的手指游移到水汪汪的唇瓣,面无表情,目光幽深。
薛羽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实在不理解岑殊怎么突然就不愿意让他吸了,于是试探性问道:“……是要关个灯吗?”
昨晚黑灯瞎火时,岑殊亲他亲得还是很用力的。
岑殊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薛羽与岑殊相处那么久,赖好也大概摸清楚对方的脾气。
这人虽然看起来清冷,但并不像外表那样无欲无求。
对面坐着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商店里陈列的精致漂亮的娃娃。
他只是被府内戾气压迫得久了,早已忘记要怎么表达欲|望。
只要没有拒绝、没有厌恶,那么对于岑殊来说,这就是一种“想要”了。
于是对方此时的行为,便被薛羽轻易解读为“想要自己关灯亲他”。
薛羽抬起一条膝盖跪立在床沿边,试探性地向前凑了凑。
那只抵着他额头的手掌果然随着他的动作往回撤了一些,却没有离开,依旧虚虚搭在他头顶,像是平时抚摸雪豹的脑袋,又似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可墙上镶的是夜明珠,薛羽实在不知道这人昨晚是怎么操作的,竟能给那玩意儿也整灭了。
反正他不行。
“不然师父还是自己闭个眼睛吧。”薛羽不好意思地说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眼前却突然一暗,室内又落入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光消失得太过突兀,薛羽猝不及防地小声惊叫:“师父!”
却又像是觉得丢人一般紧紧闭上了嘴巴。
岑殊放在他额头的手掌移到他头顶,像揉什么小动物一般安抚性的摸了摸,又缓缓拂过薛羽后脑,停在他后脖颈上。
用一种十分轻、却不容反抗的力道压了下来。
门外的郝主事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已将附近有多少块墙砖来来回回数了八遍,旁边那扇闭得死紧的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