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想象?五年前你我在长公主府初遇那晚,我不就是准备找他打架吗?”
洛溦夹菜的动作顿住。
五年前?
长公主府?
怪不得?,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时刚换了雾药,解毒剂的量特别大,之后散药发烧,大概,烧得?什么都忘了。
萧元胤见她沉默不言,笑了下:
“也罢,之前恨你骗我,总觉得?窝着火,难免霸道强横了些,让你一聊到这件事就害怕了是吧?其实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若实在不想提过去的事,我便也不再逼你。到底是我自己?眼拙,那时以为你是沈国公的私生女。谁知?原来?你竟是沈逍的……”
他顿了顿,倒酒喝了一口,“我只是,心里有些气不过罢了。”
洛溦脑中思绪飞驰。
既好奇想问?自己?那时到底都做了什么,可又怕泄露了解毒之事。
半晌,斟酌开口道:
“沈国公……有私生女?”
萧元胤啜着酒,没有立即答话。
旁人皆道沈国公与殊月长公主鹣鲽情深,是以长公主仙逝后,国公一直留在了皇陵旁相伴。但在他这样从小长于皇室的人来?看,沈国公对姑母,其实也没有那么深情。只是这些涉及长辈私事的话,他不愿过多议论,遂只道:
“怪只能怪,沈逍那惹人嫌的性子,从小定?是连他父母也受不了。姑母明显就更?喜欢我,看着沈逍笑都笑不出?来?,沈国公也一样,几?乎不怎么搭理那小子。想来?国公出?身门阀大族,若是对独生儿子失望,又碍于皇家颜面?没法纳妾,有几?个?私生子女,也不足为奇。”
“还有你那时的模样,小野猫似的……”
萧元胤摩挲着酒杯的杯沿,抬眼看向洛溦:“哪有寻常女孩敢像你那样,一点儿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洛溦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撇开头,暗忖大概那时自己?假冒身份、戏弄了萧元胤,才让他一直有些气不过。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臣女当日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恕罪。”
她从小在生意场耳濡目染,也不是忸怩之人,取来?酒杯,斟满,敬向齐王:
“此刻便自罚一杯,还请殿下以后都别气了。”
萧元胤注视着洛溦举杯一口气饮尽盏中酒,有些好气又好笑。
“行?了,既然话说开了,你以后也别再臣女臣女的,听?得?我心烦。”
他站起身,走到船边,展开双臂撑在舷上,感受着河风扑面?,忽觉有种很久都未曾体会过的畅快。
她说话做事,总有些太过聪慧,太……称他的心意。
以至于此刻远望河畔万顷平原,思及来?日继天立极,承袭萧氏江山,正所谓逐鹿关山,囊尽九州,好一番男儿意气。
然若少了身边的这朵解语花,也不过,只觉怅然若失。
船队沿着洛水,一路向东而行。
不出几?日,随行的军将幕僚,差不多都已知道太史令的未婚妻与齐王同行。